間呢?畢竟,今天這個會議事關重大,你應該也不想在名不副實的情況下坐上那個位置吧?”
“延後?”淩洛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得愈發肆意,眉眼分外魅惑,“危瞳,你究竟何時才能不天真?”
危瞳斂去了笑意,平視著他慢慢道,“你可以稱呼我為淩小夫人,或者嬸嬸。”
男子的瞳孔刹那收縮,莫名冷意在眼底盤旋,氣氛冷卻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度被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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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在推門之後站去旁側,將進門的通道讓給後麵的人。
來人身形修長,身著最普通不過的白色襯衣,清俊的臉龐神態安然,如此靜淡的神情卻偏偏帶著冷厲而迫人的強大氣場。
漆黑的眸在偌大會議室裏輕輕一掠,那沉甸甸的莫名壓力便當空落下。
危瞳喜出望外,高興之餘掐了陸路一把,“我不是在做夢吧!”
“……很痛。”陸路邊笑邊痛的咧嘴,“BOSS果然出現了!我就知道這世上沒任何人任何事能把他困住!”
淩泰沒有停留,踏入會議室後直接在首位坐下。那名陪同而來的男人也跟著坐在了他身旁——原本留給助理陸路的位置。
片刻沉寂後,回過神的股東們再度交頭接耳,之後,在幾個“公子”派的起頭下,猶如聲討般的問題接二連三湧向前方。
很久之後,危瞳每每回憶這天的事,依然會帶著崇拜的表情。
那個男人,淡定從容,優雅深沉,似笑非笑的眼底卻帶著掌控全局的睿智。
過程非常簡單,他甚至沒開口說幾句話。
跟在他身後的男人是個律師,他出示了幾分文件,一份是恒安集團最大股份的持有證明,另一份是身份證明。
至此,眾人才驚愕發現,原來恒安早在數年前便已易主。
當年,恒安資金周轉不靈,內部出現虧空,恒安的陳老先生把部分股票變賣。而這個買主,是當時歐洲一家公司的幕後老板。
之後,這家公司的老板幾次暗中掃貨和遊說恒安的部分股東,以高價將股票收購,在控股比例上遠遠超越恒安的陳老,成為恒安新的主人。
然而在當初,對方並沒有接收恒安以及露麵的打算。
對方提出條件,立下契約,在陳老有生之年,不會剝奪他的主控權,更不會拆分恒安變賣股份,並答應在他去世之後的五年內保證他兒子對恒安的主控權。
交換條件非常簡單,就是要他保守恒安易主的秘密,包括他的兒子。
陳老自知能力有限,自然同意。所以這幾年來,此事無人知曉。就連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一直蒙在鼓裏。
而這個收購了恒安,居於幕後的歐洲老板,便是淩泰本人。
他曾在歐洲多年,那是他的另一個身份。
所有資料已經過檢察機關查實,均屬真實。
事情至此,似乎變得非常明朗。陳偉凡指控淩泰利用南苑賣地一事收取巨額回扣,可天知道整個恒安本來就是淩泰的私有物。拿自己的錢討好自己,這算哪門子的指控?
會議室內一片嘩然,半響後,眾人再度恢複平靜。
十五分鍾後,投票結果出來,淩泰成功當選淩氏集團正式總裁。那一刻,淩洛安的臉色蒼白的有些可怕。他擱在桌麵的手指逐漸收攏,直至關節處發出細微聲響。
一敗塗地!
結果竟還是輸給了他!
淩泰看了他一眼,側頭朝身後律師說了幾分,對方了然點頭,站起身,聲音清晰的開口,“我現在,將代表我的當事人淩泰先生,在今天的股東大會上,向各股東辭去總裁一職。由於淩泰先生在淩氏未持有任何股份,辭職之後淩泰先生將與淩氏沒有任何關係……”
那律師的話,仿佛是濺入油鍋的水,瞬間引發驚人效果。
眾人嘩然一片,危瞳愕然,就連陸路也驚訝的瞪大了眼,顯然事先半點都不知情。
吵雜的人聲裏,淩泰淡淡起身,悄然退場。
現場隻有危瞳注意到,他離開前朝她這個方向做了個簡單手勢。
片刻後,她的手機震動,對方的話簡潔明了,“跟陸路一起去停車場等我,一切等見了麵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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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外傳來腳步聲時,淩泰朝律師示意一下,對方輕輕退離,將三十層的空間留給來者。
“為什麼?”那聲音,透出不易覺察的一絲顫唞來。數年的爭鬥對象在大局在握的形勢下突然宣布退出,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諷刺和侮辱。
淩泰看他一眼,依舊慢慢整理著辦公桌上的私人物品。
“我要知道為什麼!”這是不是代表著另一個計謀的開始?
“不會再有開始。”淩泰仿佛猜得到他心中的想法,“到這裏,一切都結束了。你畢業了,所有該學的,和不該學的,也統統會了。將近六年,我再沒有什麼可教你的,所以不需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