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沉了下來,露出駭人的殺意。
程梓川有時候覺得她的伶牙俐齒極好,因為罵人罵得實在痛快!
“師父,我就說不必跟他們多費唇舌!”程曜咬牙切齒,眼中是怒火衝天,程家三祖一個喪於雷劫之下,一個被程梓川斬殺,對一個世家來說幾乎是元氣大傷,若程家短時間內無人崛起,那麼終究會淪為不入流的勢力。
他手掌一翻,忽然拿出一麵銅鼓,麵上露出冷笑:“程梓川,根基重塑又如何?你當我不知你的致命缺陷嗎?”
看到那麵銅鼓,程梓川眼神微變。
樓月潼揚眉,她都沒弄清楚程梓川的弱點呢,程曜竟如此言之鑿鑿?
玄豫這時倒是做出一副高人模樣,站到一旁淡淡道:“曜兒,小輩無禮,你便代為師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程梓川拉住樓月潼的胳膊,雖神色如常,卻低聲道:“先離開。”
樓月潼詫異了,什麼東西能讓這家夥忌憚?
可程曜已經搖響了銅鼓,樓月潼瞳孔一縮——這銅鼓的攻擊是針對魂魄的!
她立時察覺到程梓川身軀微顫,哪怕強自壓製,眼神也出現渙散的趨勢,“你怎麼了?”雖說是針對魂魄,可這銅鼓威力並不算強啊!
鼓聲“咚咚咚”地擴散,一聲比一聲震動,程曜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得意又詭異的笑容,隻見他盯著程梓川,一字一句道:“程梓川,任何人都能贏我,隻有你……永!遠!不!可!能!”
程梓川麵無表情,眉目寒涼:“是嗎?”
樓月潼忽然覺得心中一悸,疼痛來的如此強烈,仿佛魂魄在被利刃撕扯,分離——那不是她的感覺,是程梓川的!
上古契約在生效。
她狠狠一皺眉,揮袖張開無形結界,阻隔銅鼓之聲,轉身拽著程梓川離開。
“想跑?”程曜一邊驅動銅鼓,一邊握住了赤煌劍。
樓月潼冷哼,伸手一抓,狂風驟起,黑霧翻湧,似萬千妖魔厲鬼哭嚎,席卷而去,程曜一劍破開黑霧,麵前已沒了二人蹤影。
“逃了?”玄豫不悅。
程曜笑著搖頭:“他們逃不了。”
“這兩個不足為懼,交給你自己解決吧,為師還要去尋你的師妹,若是遇到危險,就捏碎信符!”
“是,師父!”
樓月潼帶著程梓川回到了天臨城,他們曾住過的客棧,當時並不知古靈墓何時現世,蘇娫豪爽,直接給他們付了一年的花費。
“沒死吧?”樓月潼不高興地靠在桌旁,冷言冷語的問。
似乎她遇上程梓川後就一直處於逃跑的狀況中,這可真讓人不爽!
“還活著,”遠離了鼓聲範圍,程梓川看起來就沒什麼大礙了,他垂下眼眸,墨發橫陳,遮掩了一點寂滅的涼意,神情淡淡,看上去也不怎麼狼狽:“多謝道友相助。”
“不必謝了,你洗幹淨脖子等著償債就是!”
程梓川:“……”
“嗯?”樓月潼一眯眼,端的是霸氣外露:“不樂意?”就算煉不成血人也不妨礙她吸血,哼!
“……方才程曜所持的銅鼓乃是‘散魂鼓’。”程梓川轉移話題吸引她注意力。
“所以呢?你被那破玩意嚇得魂都沒了?”樓月潼不客氣地將他擠到一邊去,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先說好了,下回不給報酬不出手。”
反正被個鬼契約綁住了,樓月潼也懶得再偽裝,惡劣的本性暴露無遺。
也好在她外表稚氣,生得又美貌,不至於惹人生厭,反而有種狡黠可愛之感。
程梓川沒生氣,一句話又惹怒了她:“如今我們性命相連,我死你也死,如果道友不在意自己的命,那隨意好了。”
樓月潼倏地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再說一遍?”
程梓川微歎,拍了拍她的腦袋,說得輕描淡寫:“好了,不鬧了。”
樓月潼頓時縮回手捂住頭,瞪大眼睛:“你居然敢摸我的頭?”
她語氣十分凶惡,程梓川卻是微微一笑,而後又斂去笑意,緩緩道:“我的三魂七魄是不全的,一旦麵對散魂鼓那樣的法寶就很容易魂魄渙散,這是我最大的弱點……你如果想殺我,可要好好記住這一點了。”
樓月潼一怔,難怪他要借助仙草才能重塑根基,魂魄不全,就算是先天道體也無法重生根骨。
“看起來跟正常人沒差別,你這人真奇怪。”樓月潼如此評價了一句,“魂魄不全還能活得好好的……那程曜又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