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塵雪望了望他,再回頭看了慕容謙一眼,一時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從慕容謙口中,她得知這幾日都是殷佐衣不解帶地在照顧她,初聽時,她簡直難以置信,但轉念一想,她的生死對於他們的確十分重要。
恐怕也隻是為了這一點兒吧。
“你到書房裏來一下。”殷佐轉頭看了她一眼,忽然對慕容謙道。
慕容謙點了點頭,而後有些擔心地望向冰塵雪,似乎在問她一個人可以嗎,冰塵雪微笑了一下算做回答。
見兩人眼神交流得十分暢快,殷佐莫名生出些惱怒,索性皺著眉自己走出了屏風外。
隨後,兩人便走出了房外。
夜幕落下,天色已暗,平地起風,林中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鋪了一地。
“今日皇上召你?”一進門,慕容謙忙不迭地問道。
殷佐皺了皺眉頭,想起今日殷徹的那些話,心頭總如烏雲籠罩,沉悶不已。
屋內隻點了燭燈,燭光點點微弱,有些昏暗。
“他今日還送了血人參過來。”他擰著眉,眸中蒙上了一片凝重。
聞言,慕容謙當即一驚,不由得走上前兩步,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如此說來,事情更是複雜了。
“看來他知道得不少。”兩人沉默一陣後,慕容謙冷靜地道。
雖早知皇上對他們有所忌憚,倒不想竟能掌握得如此之深。
殷佐冷笑了一聲,案上燭光映入他深不見底的眸中,點點斑斕。
“這血人參當真送得及時啊!看來這眼線反饋得倒很快!”輕蔑地眨了眨眼,慕容謙笑著看向一臉深思的殷佐。
殷佐笑了笑,依舊未語。
隻怕如今他還掀不得那老狐狸的窩,暫且先容著吧,待形勢穩定些再說。
“殷邑那邊有什麼情況?”唇角微扯,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右手上的白玉扳指,目光微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聞聲,慕容謙收起臉上的笑意,神情轉而變得十分認真。
“目前似乎沒什麼動靜,那府裏不時有人送畫像進去,倒還真像急著要納妃。”臉上的溫和瞬間被凝重代替,慕容謙說話時眼角帶了幾分嘲諷。
很好,諒殷邑最近也不敢再惹出什麼事來!
想到這兒,殷佐微揚起唇角,陰鷙的眸中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來。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陪他好好選選妃子,必要時也許可以弄得有意思一些。”他的聲音突然沉下來,眼瞳窅黑深邃,似可包容天地萬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卻忽而變得幽深莫測。
慕容謙微攏眉,疑惑地瞅向他,有些不解。
“你說,若是我向皇上奏請要納他心中定好的人選為妃,那會怎樣?”誘惑魔魅的嗓音忽然響起,慕容謙心下一驚,側臉望向他,卻見他一雙鳳眸閃出躍躍欲試之光。
他當然明白殷佐的意思,所謂定好的人選非冰塵霜莫屬。
夜格外靜,任風滑過臉,隱隱沾了些寒意。
“冰塵雪的身子……”說到一半,慕容謙打住了,目光轉向他。
這個問題似乎很多餘,明明一眼便能看出,明明心知肚明,可是他終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話畢,殷佐展開的眉瞬間又擰在了一起,眼中露出很複雜的情緒來。
“慕容,你我都知她的結果,又何須執意多問?不過我們的動作倒是要加快些,如此下去,她也許撐不了多久。”他的聲音很冷,即使隔了幾尺距離,慕容謙依然能感受到那陣刺骨的寒意。
心中突然浮現出一些悲哀來,慕容謙未有做聲,神色變得有些低落。
鷹目滑過那張悵然的臉,殷佐皺了皺眉,忍不住正色道:“慕容,收起你的同情,她不需要,你……也不值得。”
心上驀地有些煩躁,話一出,連他自己也感到驚愕。
出乎意料,慕容謙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他緘默了好一陣,遂輕歎了一聲,“你果然狠,不隻欲奪她的命,卻還要將她尚且剩下的半條命利用到極致。”
話落,他霍地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屋內燭光搖曳,如從未有人打攪過,靜謐冷寂。
環顧一室,她記得這裏是君子苑。
她的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聽慕容謙說她已經昏迷三日了。
渾身如灌了鉛,明明沒有做什麼,但卻一身沉重,無力得好似連說話都覺得是件很辛苦的事。
自從她醒後,除了慕容謙她沒有見過任何人,今日的君子苑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安靜詭異得嚇人。
視線越過窗台,入眼的隻有一片碧綠,幾個時辰她都未見有人走過,奴才們都如平空消失了一般……
越觀察越覺得不對,往深處想,依舊理不出任何頭緒來,隻是這些又與她何幹?
而後想起扇兒……心中又憂又怕。
她漸漸想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