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因為疼發怒,也沒有鬆開李苒。
他穩如泰山的神情似乎在告訴李苒——你折騰吧,反正我不放手。
李苒越想越氣:“賀南方,你是不是有病?”
賀南方並不想理她,他閉上雙眼,不置一詞。
李苒很想罵人,可是這麼多年的教養隻能讓她吐出“王八蛋”三個字。
“賀南方,你就是王八蛋。”
“強盜。”
“混蛋。”
男人似乎是睡著了,但是緊緊摟著的手臂絲毫不見鬆懈。他的舉動清晰地告訴李苒,她的任何辱罵都是徒勞的。
他像是坐實了強盜的名聲似的,用著強勁。
她睜開眼,像一隻圓眼的貓咪,努力地瞪著。
賀南方輕飄飄地掀了一下眼皮:“你不困?”
“你摟著我睡不著!”
賀南方:“習慣就好了。”
習慣?他真敢講,李苒的肋骨快被他勒斷,靠在他的懷裏,一點多餘的空氣都擠不進去。
“你還能更不要臉嗎?”
男人似乎有些困了,飽含睡意的嗓音,輕哼了一聲:“嗯。”
李苒泄氣,她盯了一會兒,發現這個人真的像是要睡著了。
於是重新改變策略,她艱難地蠕動片刻,背過身去,然後弓起背,將手腳伸到外麵。
整個人彎成一個C字形。
以這種高難度的姿勢,李苒漸漸呼吸平穩,沉沉地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男人睜開黑漆漆的雙眼,將她的手腳小心翼翼地放進被子裏。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閉眼,淺淺地睡去。
——
第二天一早,李苒醒來時已經不見賀南方,旁邊的床鋪冰冷,依稀能看到睡過的痕跡。
想起今天要開車送李昌明去研究所的事情,赤著腳從床上下來,去包裏拿手機,結果摸了空。
手機放在一邊桌上。
賀南方這個狗男人,又翻她手機了。
下樓時,賀母正坐在餐廳吃早餐,不見賀南方和李昌明。
四月底,溫度漸升,她赤著腳去廚房。路過餐廳時,賀母看著她光著的腳:“又不穿鞋,沒規矩。”
李苒懶得理她,從餐廳路過時,連個眼神都沒留。白晃晃的腳丫子,像是踩在賀母臉上,讓她心頭一梗。
廚房裏,文阿姨做了養身粥。李苒不太想去餐廳見賀母,於是靠在大理石裝飾的水台邊,舀著手裏的粥。
“文姨,我爸呢?”文阿姨的廚藝非常好,她的祖上是閩南人,家傳絕學是燉的一手好湯,即使相同的食材,換一個人就燉不出這個味道。
李苒胃口大開,連吃了兩碗。
文阿姨擦了擦手,“賀先生一早帶您父親出去了,不知去了哪裏。”
李苒聽完這句話時手裏的粥還沒吃完,愣了一秒,隨後想到什麼,放下碗,轉身回到客廳。
客廳的沙發旁放著一台老式座機,白色機身,話筒上鑲著兩圈金邊。
李苒快速地撥了賀南方的電話,那頭很快接通。
她的心髒劇烈地塊要跳出胸膛,聲音不可察覺地顫唞:“你把我爸爸帶去哪兒了?”
電話這頭聲音沉默,隔幾秒後,響起的卻不是賀南方的聲音。
“賀先生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他人呢?”
“不方便告知。”
短暫的慌亂之後,她強製自己冷靜下來。
顫唞著指尖,摁下李昌明的手機號碼,卻一直沒人接。腦海裏不安的猜測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便閉合不上。
她一直以來所謂的“反抗”在賀南方麵前多麼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