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苒沒說話,她靜靜地等著賀南方下麵的話。

“你要走?”

李苒:“嗯。”

賀南方似乎並不太執著於要讓李苒跟自己同住,他一副不在意的口吻:“我不住,你住吧。”

李苒站在原地歎了口氣,她發現賀南方最近應該是認識了一個了不起的師傅。

先是之前的“苦肉計,再是現在”“忍氣吞聲”,最後再來一個“小不忍則亂大謀”。

再無理取鬧,似乎都變成她的不是。

李苒端著一副笑意,連拆穿都不想拆穿:“說罷,誰教你的這些?”

賀南方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李苒說的是什麼,說心裏不疼是假的。

但賀南方還是很麵無表情,他從意識到原來在李苒心裏,對她好,會是他的把戲。

如果這真的是把戲的話,他也不介意演一輩子。

他的失態隻是片刻的,但很快又恢複一貫的冷意:“我不懂你說什麼。”

李苒見他裝傻,心裏覺得沒意*

若不是手機上那個一日又一日逼近的數字提醒,她都快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個訂婚禮。

雖然表麵上裝作不在意這件事, 但總在某一刻,總會不經意地敲打著她的神經。

訂婚前兩天,老爺子的從南山療養院回來。

那天下著雨,天外的雲又灰又髒, 像是汙水裏凍結出來的冰塊,被放在天上, 一邊融化, 一邊下雨。

外麵雨水滴滴拉拉, 賀南方的車停靠在樓下。

王穩上來敲她辦公室門,李苒頭也不抬:“有事?”

王穩眼鏡之下, 一派平靜:“老爺子回來了。”

李苒慢慢抬頭,眼神透著一絲從重重迷霧中奪路而出的清醒, 她不自覺地勾了下嘴角。

這麼久的遊戲,終於到了她的主場了。

“我去接?”

“是的。”

外滿下著大雨,雨滴濺上未來得及排走的積水時, 落出朵朵雨花。

李苒下樓時看著門口的花店,突然想到什麼,隨即打著花傘衝進了雨裏。

賀南方坐在車上,隔著一層玻璃窗,一直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直到李苒離開的那一刹那,他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從車裏出來。

走近後,見李苒從花店抱出一束花。

白色的康乃馨,周身點綴著藍色滿天星,是一束禮物。

賀南方鬆了口氣,他大步走向前,待走到雨裏碰麵時,伸手攔住李苒的肩膀,她的小傘擋不住什麼風雨,大傘輕輕一罩便將她完全蓋住。

風很大,男人握著黑色的傘骨,紋絲不動。

走到車內時,李苒將手上的花放在一旁,拎了拎被雨水打濕的襯衫,眼神瞥見賀南方肩膀上的水。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被雨打濕的肩膀像墨水一樣,很深很深。

她移開眼,“你肩膀濕了。”

前排王穩立刻遞過來毛巾:“先生。”

賀南方:“給她。”

方才雨雖然大,但傘都在李苒這邊,她並未淋濕。

賀南方拿著毛巾攏上她的發時,李苒下意識地躲了躲,男人的手上的毛巾落在半空,形成一個不尷不尬的姿勢。

伸手接過,露出很淺的笑:“謝謝。”

賀南方沉默了一會兒問:“心情不錯?”

李苒今天心情確實不錯,畢竟唯一能治得住賀南方的人回來了。

她朝賀南方看了一眼,點頭:“嗯。”

擦完的毛巾遞給賀南方,他胡亂地在肩膀上擦了幾下,便扔到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李苒的錯覺,看到自己這麼高興,他似乎很不開心。

老爺子住在賀家別墅,一進門便看到醫療團隊在搬儀器。

老爺子今年八十多,心肺功能不太好,還有哮喘,加上N市的空氣環境並不適宜他居住,所以跟來了一整個醫療團隊。

他坐了一整天的車,精神很不好,勉勉強強坐了一會兒。

李苒他們來的時候,他剛剛睡下。

李苒去樓上收拾東西,打算等老爺子醒過來,就跟他說清楚不想訂婚這件事,再然後她就可以拿著東西徹底離開賀家。

賀南方本是不需要察言觀色的性格,不過最近他特別喜歡探究李苒臉上的表情

尤其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