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這些天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口氣畫了三期,也就是三周的畫稿,本來想要趁著空閑出去走一走。

哪知一出辦公室門,便遇到了孔樊東。

她現在對賀家人心態平穩了不少,大概是婚禮時出了一場惡氣,或者是篤定賀南方不會在糾葛。

所以見到孔樊東時,李苒並沒有什麼表情。

她以為他是因為賀南方的事情來的,哪知一開口卻是說老爺子的事情。

“老爺子氣的生病住院了。”

“先生去見他幾次,都被他打出來了。”

李苒:“嚴重嗎?”

孔樊東以為她說的是賀南方被打的嚴重不嚴重,“不嚴重。”

“上次背被打了十幾下。。”

“我說的是老爺子。”

孔樊東:“……”

離訂婚典禮已經過去一周,李苒的心情平複了一些,心下便想去醫院看望老爺子。

為了防止跟賀南方的行程撞上,她特意找了一個工作日,上午九點過去。

老爺子住在特護病房,上午陽光充足,他正帶著老花鏡在看報紙。

雖然年輕人都喜歡電子產品,但是老一輩並不習慣,老爺子還延用以前的習性,用報紙看新聞。

李苒一進來,便笑著叫他:“爺爺!”

老爺子看見她,倒也沒表現的多生氣,不過臉色還是不太好。

故意板著臉:“來了。”

李苒推門進來,放下果籃後,搬著凳子坐過去:“爺爺,我給你讀報紙吧。”

老爺子見她一臉小心翼翼,眼神裏的都是緊張的。

不想為難她,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們倆呀!”

“真是胡鬧,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鬧成這樣。”

這件事李苒承認自己有錯,她壓抑了這麼久,最後也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想法。

賀家惹人非議,她自己又何嚐不是。

那天那一鬧,她算是將賀家徹底得罪了。

從近的看,N市大多數都會因為顧忌賀家,不太讓李苒有好日子過,說的更嚴重一點,很有可能會有人用踩她,來討好賀家。

往遠處看,不嫁給賀南方,以後應該也沒有人敢要她。

她低著頭,輕聲道:“爺爺,這件事是我的錯,所以今天我是來跟您道歉。”

“我不是跟賀家道歉,而是跟您道歉。”

“您一直都很愛護我,我不應該將賀家陷於非議之中。爺爺您曾經告訴過我,隻要有賀家在,就沒有誰能欺負得了我。”

“但是現在偏偏欺負我的是賀家,我就應該忍讓嗎?”

老爺子歎了口氣,李苒和賀南方,手心手背都是肉。

這件事無論什麼結局,老爺子心裏都很難圓滿。

“爺爺不是怪你,但你為什麼不提早跟爺爺說?”

李苒委屈:“我說了呀,可您那天一直幫著賀南方。”

老爺子摸著她的頭發,沉聲:“我可沒袒護他,那天我打了他十幾棍子。”

李苒抬頭:“您什麼時候打他的?”

老爺子:“你第一次跟我說不嫁給他時候,他不同意我還教訓了他。”

“我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嚴重。”

這件事李苒並不知道,賀南方從未跟她提過。

“爺爺以為是你們之前鬧些小別扭,如果那天就攔著南方,後來也不會發生那些事。”

“也是爺爺的錯,偏袒了他。”

李苒一臉愧疚,她雖不後悔拒婚,但她後悔給老人帶來傷害。

如果婚禮當天賀南方不那麼逼她的話,她也不會那麼決絕。

想到望溪鎮那塊地還在賀南方的手上,她現在不好親自去找他,隻能過來找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