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已記不清自己當時跟豐堯說過多少好話了,他苦苦的哀求,希望她能回心轉意。
可是,她怎麼可能會回心轉意。
其實。
這就是現實。
這天下,對待感情之時,女人的心腸,通常都比男人要硬一些。
最後,豐堯還是把前一秒還在天堂,下一秒卻下了地獄的江海,扔到了縣城的大街上,轉身離去。
她並沒有告訴他分手的理由。
理由已不重要了!
江海的手指緊緊摳進了路旁一株老柳,一直將指甲摳折在了褶皺深深的樹皮中,漸漸的滲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不過!
他心上滴的血卻比手上多得多。
江海的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麼,可惜,答案卻沒有人告訴他。
他憂鬱的眼神望著縣城繁華街上的車水馬龍,望著那個絕情離去的苗條背影,隻覺胸中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分手的理由太多,已不必再問了,現在的社會如此浮躁,這個結果又能去怪誰呢?
多年後,江海每每想起往事,想起她那個轉身離去的決絕,他的心中,都會百感交集,五味俱全。
他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本無過錯。
江海隻是為那些年少無知的誓言,感到好笑,亦可悲。
就像此刻一樣。
此刻,他緊緊盯著對麵的馬榕,她嬌嗔的對江海道:“小哥哥,幹嘛這樣死死盯著人家?”
江海搖了搖頭,他將目光從馬榕臉上收回,慢慢落到酒杯上。
江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且飲了這一杯仙界中的忘情之水,換取他的所有不傷悲吧!
馬榕翹著好看的纖纖蘭花小指,為江海斟滿了杯中之酒。
她看著他那張仍舊青春卻已憔悴的臉,突然一陣心疼。
她將手緩緩朝著江海的麵頰上伸過去,用自己那隻冰涼的小手,細細摸索著江海的唇、江海的眼。
江海伸出自己的手,將她的手緊緊握住,然後放在唇邊,深深的吻了下去。
此刻,已絕不止是逢場作戲這麼簡單了吧?
兩個橫逾千萬年相見的天涯淪落人,對坐於桌前,執手無語,唯有心如翻江倒海,眸中烈焰千千。
不知不覺,兩個人都喝高了。
當江海與馬榕走出麻姑的天街小酒館的時候,天街上已是燈火璀璨,夜色闌珊。
兩個人出了天街小酒館,信步往回走。
“……和我在天街的街頭走一走,噢……噢,直到所有的星星都滅了也不停留,我會牽著你的衣袖,你卻把手揣進衣兜,走到天街小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江海口中哼出了調調。
馬榕酒氣盈麵如桃花般灼灼其華,她挽著江海的胳膊,將身子緊緊的偎在他的身邊。
漫長的天街上罡風烈烈,穿過她的秀發是那永無止境的星空深遂處,她居然眸中閃爍,一顆清亮的淚珠緩緩滑落。
(畫外音:此時,美國的天文學家史密斯.布萊特.班驚訝的發現,在距離地球三十六億光年的地方,有一顆其亮無比的流星,正從他視角裏太空的左上方飛快的往右下角滑落,他激動的捂著自己的心髒,艱難的吐出一個字: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