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在心中對姚少司的祖宗十八代輪流問候了一個遍。
他有很多次,一個人跑到天街背後一片樹林中,一個人摳著遮陰古樹粗糙的樹皮,眼中一邊憂鬱的看著遠處。
遠處,就連那隻兩隻爪子人立而起,抱著一枚鬆果的鬆鼠的小眼神中,似乎對他也滿是嘲諷,這讓江海心中十分生氣,他摳下諾大一塊幹枯的樹皮,猛的向那隻鬆鼠擲去,嚇得它“吱吱吱吱”亂叫,飛快的爬上了一棵大樹。
他的手指甲都摳出了血。
這麼大的一筆錢,怎麼辦?怎麼辦?
江海一個人揪著頭發,蹲在樹下默默問自己。
著急加上火,讓他的舌頭上與嘴巴裏起滿了療泡,牙齦也生疼了起來,吃什麼東西都沒有胃口與味道了。
無論是誰,到了他今天這一步,恐怕胃口都好不起來,他還沒有生什麼病就算好的了。
其實。
他也不會生什麼大病的,畢竟他現在也是神仙了。
可是,錢,那五十萬錢怎麼辦?
別人都是一切從零開始,可是現在的江海,一切卻是從負五十萬開始。
如何在天界上生活下去,賺夠這五十萬還上,已經成了當務之急,這無形之中給了江海莫大的壓力。
這裏又不是人間,既不是北上廣,也不是東莞溫州,既沒有一家挨一家的地下小作坊,也沒有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寫字樓,在這裏,想出去打個工賺點錢,恐怕他江海都找不到地方。
至於其它的事情,他也不會做,關鍵,也沒有什麼事情給他做。
唯有老本行。
於是。
從某日起,那些南來北往,騰雲駕霧的神仙們,就發現在繁華的天街上,出現了一個左手中拎著稱,右手拎一個大喇叭狂喊的小夥子:“收破爛了哎!收破爛來...彩電冰箱洗衣機....報紙.....啤酒瓶子.......“收~~廢鐵紙殼子易拉罐嘍~~”
草!
台詞喊的不對。
江海是這樣喊的:“收破爛來...收破銅爛鐵紙殼子....報紙布條子.....酒桶酒罐酒瓶子.......“收破爛嘍~~”
別說,在這天上收破爛還是能賺到錢的。
起碼他比老韓頭賺得多。
因為這段日子,江海在找姚少司的同時,也深入了解了一下收破爛的行情,在這天界除了老韓頭,另外也還有幾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毛神,每天提溜著一杆稱,在天街的路口那裏守株待兔,等著一些出門買菜或者逛街的仙公神婆們將些沒用的垃圾,看過的報紙什麼的拿出來賣。
江海才不會像他們那樣呢!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
服務。
無論做什麼生意,服務一定要跟上,越是用那種最軟最溫柔的刀子宰人,效果往往越好。
不信,你看看一臉奸滑的江海就知道了。
此時,他正提溜著稱,站在太上老君的門口,跟金銀二童子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