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牽腸掛肚的不舍,隻有一位名士,放蕩不羈,隱於山水。

當然,在沒有音樂素養的謝夏麵前,以上所有感想都是白搭。她此時腦海裏隻剩一個念頭,便是對燈光的哀怨。你有本事把彈琴的妹子照出來,怎麼沒本事把吹簫那位漢子打亮一點!

是的,現在舞台上除了頂上一束柱光打在中間彈琴的妹子身上,就是另一道緩慢移動的流動光。而對於另一位演奏者,這束流動光仿佛開了玩笑,每每繞過,隻留下一個削瘦頎長的執簫身影,給人無限遐思。

其實要是直接大大方方的亮出來,觀眾可能還不會有什麼驚豔感。但正是這種尤抱琵琶半遮麵的燈光,讓他們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吹簫那位仁兄長什麼樣。反正能和彈琴那位婷婷嫋嫋的妹子做搭檔,總不可能顏值過低吧。

“md,這燈光能不能給個痛快啊,把我男神放出來!”謝夏看著曲子都快要結束了,那燈光還不緊不慢的到處晃悠,就不落在正經處,急的碎碎念。

“還沒看見臉呢,這就你男神了?萬一踩到雷了怎麼辦?”謝冬也有點好奇,不過聽見自己妹妹為了別的男生連粗口都爆了,有一小點不爽。

“這是女生的直覺,肯定是古風係男神!”雖然看不見臉,不過還是能看個大概。首先身高ok、身材ok,又會吹簫才藝ok,再low也low不到哪去。

真要是踩雷了,大不了脫粉就行。顏狗就是這麼任性╮(╯_╰)╭。

“等會就知道了,一般謝幕會打全亮燈,到時候就能看個究竟。”上一秒謝冬還信誓旦旦說套路,下一秒謝幕現場打臉。

表演者原地鞠躬,拿著器具下台。吹簫那位站的偏,燈亮完前就下了台,主持人上來報了下一個節目,這下徹底沒戲了。

不說謝夏怎麼嘲諷他哥,星樓下了台才被提醒下早了,不過都已經離開舞台了,總不好意思再回去。負責人隻能忙慌慌準備下麵的事宜,不去管星樓了。

米霜下台找到星樓,沒好氣的說:“你倒是跑得快,轉身還想和你站一塊呢,人影都沒了!”

星樓討好的笑了笑,拿著從別人那順來的水遞給米霜。“累了吧,快歇歇。”

看著這軟乎乎的笑容,米霜再大的氣也沒了“行了,去卸妝吧。衣服等會給我去還。”

到後台換衣服,才發現荊原早就等在那了。

“等多久了?”將手中的簫遞給他,準備去換衣間脫下長袍。

“聽完曲子才來的。”伸手幫他理齊衣襟,還在背上拍了拍。荊原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星樓穿古裝了,久到他甚至覺得,前世真的是一場夢。

在台下聽著曲子時,荊原就已經快要分不清前塵今事,樂曲不特別,特別的是那個執簫人。

星樓的形象仿佛和前世戰場上的白衣郎中重疊,隨之回憶裏泛起的影像層層相繼,有自己受傷、他一邊小心包紮一邊罵自己不愛惜身體,有戰閑時兩人騎著麟駒奔跑在九連山麓,有看見他幫自己擋刀時的萬念俱灰,還有不可言喻的床笫之私……

那時他就是這樣,還比現在小一點,身著白衣,麵如冠玉。一手精湛的醫術,營中就算沒有自己的照拂也無人敢欺。能‘欺負’他的也就隻有自己了。

前世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呢?也就是星樓十六的時候,在汴州戰場,無休止的戰爭,滿目瘡痍的戰場,兩個相濡以沫的靈魂順理成章的融合到了一起。不需要鄭重的表白,不需要驚心動魄的契機,長長久久的陪伴,讓他們足夠相互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