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可是繞著樹轉了幾圈,都沒發現有什麼蹤跡。

一個青麵獠牙的鬼臉猛地出現在她麵前。

“啊啊啊!我去!”

煙霧被嚇得四散,顫顫巍巍地重新凝結在一起。

那個赤腳的少年背靠著樹幹,抱著胸懶洋洋地看著她,一隻腳踩在樹枝上,另一隻腳蕩在半空中。

要不是他的雙手雙腳均被木鏈給束縛住,連接在菩提樹的樹幹上,他與常人無異。

看起來就像是被菩提樹操縱的人偶。

“我在這裏幾百年了,都沒看到過你。你是剛剛來的小妖怪嗎?怎麼都喜歡纏著和尚?”

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就是菩提樹精。

“我前不久才有了意識,”駱音發現他話中似乎藏了些信息,追問下去,“你剛剛說的‘都’是什麼意⑩

訶修心善,為人著想,麵麵俱到。但是他當麵懟方丈,叫駱音不由把心提到嗓子眼,深怕方丈也對他說出“誦經五年”的話,到時候訶修倒心思清明,可是她卻完不成任務,要在這世界無聊得發黴。

幸好方丈沉吟片刻,覺得訶修說的在理。

“既如此,那靜一,你就說說你的心願,放魚妖阿靈走吧。”

駱音想起自己剛剛探出的關於靜一的祈願,心底一沉。

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

靜一回答:“出家人無欲無求,不妄語。我確實沒有任何心願。”阿靈含在眼中的淚落下來。

訶修默然,良久,才道:“阿彌陀佛,一切皆有緣法。”

阿靈被帶下山,靜一在山洞禁閉,訶方即將被提拔成住持。

寺廟裏並不是吃齋念佛那麼單純,經曆了這些事,晚間燭火亮起,訶修捧書溫習的時候,比以往多了絲沉凝。

“幸好我不是外來的妖,別人也看不見我,要不然今天都轟出去的,說不定也有我。”駱音繞著他的手腕打轉,過一會兒又從他臂下穿過,懶懶地擱在他肩膀上。

訶修說:“阿音,你都化形幾日了,為何還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駱音以為他在說自己占他便宜,忙從他身上離開,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的。”

隻是靠著你太舒服,安安靜靜的,不似旁人那般聒噪。

訶修纖長白皙的手指翻了一頁書:“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今天上午的時候,你為何突然去了靜一師叔那裏?”

駱音目瞪口呆。

“這你都知道?”

他明明看不到、聽不見、聞不著,竟然還能得知她在做做什麼?

訶修點頭。

“總不會,還是那個原因吧?”

瞞不住瞞不住,看起來好騙,但其實精著呢。

駱音本不欲告訴訶修的,要不然他聯想起之前自己也碰過他胸膛,還故意撒謊騙他,一時大怒把她趕出去怎麼辦?不過好像訶修不像是會輕易動怒的人。

要不然她趁這個機會坦白?賣個可憐讓訶修把祈願說了?

“其實我呢,我也是替人實現願望的。你知道嘛,我香火成精,受佛祖庇佑,日日夜夜被人們許願給熏陶,所以完成別人的祈願是我修煉的法則,當然,我也能順手探探別人是懷揣怎樣的願望。”

訶修一邊聽她說,一邊時不時點頭,直到駱音說了一句話,讓他的手頓住。

“但是,靜一師叔好像並未同他所說的,沒有願望。”

駱音輕輕靠在訶修胸膛,檢驗她的能力是否失常。

除了心跳聲以外,那裏一片空寂,幹淨極了。

“沒錯啊,沒有心跳的人應該像你一樣的。但是靜一師叔……”直到現在回想起那尖銳的衝擊,駱音還是忍不住發顫,“那股祈願被壓在心裏久了,或許連他都不敢輕易承認,更別說訴諸於口。”

駱音在神殿裏遇到祈福的人,都是外放的,直接將心願說出來。她第一次遇到像靜一這樣的人,將那點微妙心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