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鵑雜七雜八地想了一大堆,還沒想出個頭緒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她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堵牆的後麵。
一個少年蹲在她身邊,目光卻沒落在她身上,一邊摸著什麼東西往嘴裏塞一邊扭頭看向別處。
那吃東西的樣子有點兒眼熟。
杜子鵑下意識地就要喊出一個名字,卻很快咽了回去。
那個名字的主人明明已經死了。
溫清察覺到什麼,轉過頭看著她,嘴裏的薯片被咬碎時發出脆脆的聲音。
月光正落到他的臉上,顯出一張雖然有些單薄卻極動人的臉。
杜子鵑動了動嘴唇,聲音很低,像是生怕驚醒了好夢:“子額?”
“嗯,是我,姐。”溫清說著,把薯片往女人前麵遞了遞,“姐吃不?”
杜子鵑木然搖頭,半晌才意識到什麼似的,急急地問:“子額,你沒死?圖良告訴我說你死了,還說你……”
“說我不聽調派,自己亂跑,引來了一大批喪屍,把我自己作死了?”溫清似笑非笑地說,明明語調平常,偏偏聽起來似乎有說不出的諷刺。
杜子鵑一怔。
她感覺自己的弟弟似乎哪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溫清並不願意走這一趟。
他看過劇情,知道麵前這個所謂的姐姐心肝是黑的,那麼好的丈夫說害死就害死,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得到,還丟了性命。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
但誰叫原主是她的親弟弟呢?他不得不來這一趟。
來是來了,他完全是當成任務來完成的。
在態度上,他並沒表現得很積極。
如果真是一個他親近的人誤會了他,他會舉出當天的種種情景來說明圖良心懷不軌,存心要害死他。
但這些溫清都省了。
他隻平平淡淡地告訴杜子鵑:“圖良想害死我,故意讓我走危險的地方,還讓那些隊員把喪屍都引到我的地方,來製造我死掉的假象。”
場景都差不多,但說辭卻是相互對立的兩種。
要是放在以前,杜子鵑會毫不遲疑地相信自己的弟弟。
可她被關在房間裏這麼長時間,一直是圖良陪著她,她在心理上已經完全開始依賴那個男人,不想也不願意懷疑他。
更何況,她覺得她幫這個男人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圖良一定是真心對她的。愛屋及烏,他又怎麼可能會害杜子額呢?
“子額,這都是誤會。你沒事就好,等下跟我去見阿良,我替你向他解釋,你再向他賠個不是,這事就過去了。以後你就呆在基地裏吧,別到處亂跑了。”杜子鵑說。
溫清垂下眼皮,慢慢咀嚼著嘴裏的食物。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好像少年因為姐姐不信任自己,正在垂頭喪氣。
杜子鵑朝他伸出手:“弟弟,我們走吧。”
溫清借由拿薯片的動作避開她,抬起頭盯著她的眼睛說:“姐,你不信我。”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杜子鵑頓了一下,好言好語地勸慰他:“子額,你這些天在外麵吃了不少苦頭,胡思亂想也是可能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明明不是真的,可你在心裏給自己暗示得多了,也就覺得它是真的。跟姐回去吧。”
溫清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坐著的女人,聲音變得冷淡起來:“姐,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