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太太倒是有了切身感受,用帕子捂著臉哭了起來。
溫清被她的哭聲弄得腦袋疼,又不能甩臉子,正想著該用什麼表情應對時,就見雲太太站起來。
“清遠,我代我們雲府求你,以後雲府是生是死,就看你了!隻要你答應,日後我們幫你立牌位供著都行……”雲太太說著就要跪下去。
溫清嚇了一跳,一把扶住她,自己避到一邊:“太太,您別說了,我答應就是!”
不答應還能怎麼樣?總不能真讓這女人給他跪下吧?
不然別說別人,就是日後雲九卿醒了,他也沒法交待。
再說,還立什麼牌位?別以為他不是古早地球星人就不知道,那東西是給死人用的吧?這是咒他早死嗎?
溫清一點頭,喜事立刻就操辦起來。
兩個人都在府裏,雲太太也壓根沒打算讓府外的人知道這事,納吉采征一類的都省了,更沒對外放出什麼消息。隻是做了兩件男式喜袍,又讓人把雲九卿的院子裏外打掃一番。
衝喜當晚,換上大紅床帳被褥,窗上貼了紅色喜字,溫清抱著公雞拜完天地,就直接被送進卿少爺的院子。
院子裏的下人見溫清進了屋子,也沒說恭喜道賀一類的話,把屋門關上就各自散了。
溫清沒在意,當初雲太太說隻是借個喜氣,壓根沒把這事當真,他也用不著放在心上。
四處看看,見窗前擺著一對大紅的龍鳳喜燭還在燃著,他諷刺地笑笑。
舉步走進內室,床上躺著的男人仍然一動不動,黑色長發散在紅色的被褥上,倒是添了幾分喜意。
溫清小心地坐在床邊。按照風俗,他要在喜屋裏呆一晚上才行。
不過,這裏麵隻有一張床,他不打算委屈自己,伸手把雲九卿往裏麵推。
每推一把,男人身上就像有什麼東西透過他的手往他的身體裏鑽。溫清不由皺了皺眉頭,抬手看看。
沒什麼東西。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什麼灌頂?還是叫內力?
溫清對這些隻存在於古早地球傳說裏的東西並不了解。
兩手抓著男人身下的褥子,他手臂用力往高一抬一震,男人的身體就咕嚕嚕往裏滾了兩圈。
空出了一半的床鋪,完美!
溫清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脫下外衣鞋襪,抬腿就上了床。
因著今天的這場“婚禮”,雲九卿的被子換成了大紅喜被,雙人的,以前的單人被已經拿走了。
溫清琢磨了一會兒,覺得出去要被子不現實,又不能凍一夜,就吭哧吭哧地把男人的被子用力往回拉。
剛剛抖那一下,男人是過去了,被子也有一半壓在他身下。
溫清拉到一半,就聽到男人發出了一聲呻[yín]。
聲音太低,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跪坐著看過去。
昏暗的燭光下,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雲九卿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開始是他在無邊的黑暗裏不停地行走,到處都不見光。後來他看到有個少年嘴巴一張一合,不停地跟他說著什麼。他努力聽,卻根本聽不清。
最後那少年一賭氣,伸手朝他一推,他就被推了出來,睜開眼睛。
夢裏的少年正扯著大紅被子,傻乎乎地看著他。
雲九卿目光一閃,微微愣住。
這裏應該是他在家裏的住處,可為什麼多了個夢中人,四周的帳簾還全換成了紅色?
難不成他仍舊沒醒,依然是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