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初開。她想她已愛上那隻“蝶”。
突然,線斷,“蝶”不偏不倚地落到她的手裏。那一刻,她仿佛聽到神的旨意。她想認識那個放鳶之人,即便隻做朋友。可當她快出門時竟被母親喚去了廚房。待再出來時,她見到了那個人。他正在和姐姐談笑風生,三月的櫻花映紅了他們羞澀的麵容。看著姐姐一臉赧然地把紙鳶遞給他。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一月後,姐姐逃婚和那個人走了。她被留在了這裏,永遠……
她知道自己不會再愛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因為情已傷,心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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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下衣擺為他包紮好傷口,蝶姨鼓起勇氣說出了夢中常念的對白:“從今以後,讓我代替姐姐照顧你吧!”那沉水用力地點點頭,沒有煽情的擁抱,隻是專注地、癡癡地看著她,接著釋然地笑了。
正如春水因了春風而漣漪蕩漾,這派暮春時節的旖旎之色已醞釀了十幾個春秋,窗外有雙蝶飛過,再也不用孤獨地麵對漫漫長夜,因為有你相伴……
“喂,你又在算什麼?” 紫鳶一臉不滿地瞅了瞅在這煽情時分還心如止水地打著算盤的“小蝌蚪”。
他徐徐道:“我隻是在估算他們成親的花消罷了。”
“喲,你還蠻有超前意識的嘛!又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最後一縷春風拂過,帶來了十年後一個全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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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紫鳶意興盎然地回家了。雲傾在榕樹下剛建好的秋千上蕩著,像一朵浮空的山茶,笑若露水般晶瑩。
紫鳶不著痕跡地從後麵推了一下,雲傾覺得在瞬間變成了直衝雲霄的鴻鵠。
“什麼事讓你高興成那樣?”雲傾後仰小巧的身軀,看著笑得合不攏嘴的紫鳶問道。
“那沉水答應收我為徒了。還讓我搬去他那裏。”紫鳶望向遠空,數隻紙鳶在空中旋舞,像是祝福。一推一擺之間,她徑自說著:“你一定想不到,原來蝶姨才是和那沉水一對。經過無數次擦肩而過,才換來而今的重逢。我會不會一輩子的和那個人擦肩,也無法注意到彼此的存在。那是怎樣一種哀傷啊!”她開始自怨自艾。
秋千驟然停住,雲傾用腳點地,伸出蔥指輕劃“他”俊秀的臉,鼓勵道:“看,這張臉,永遠漾著對夢想的渴求。你知道嗎?你很有魅力,不是來自外在,而是來自靈魂。”
紫鳶輕笑著坐上秋千:“小傾,你太高看我了……”
不錯,她一直在追夢,可總是疲憊地不得不停下來。看著未知的明天,連她都忍不住懷疑那個夢不過是海市蜃樓,到頭來也許隻是一場虛空。以前,她會把迷茫和眼淚寫入日記,會把花與蝶的屍體風幹後夾到書裏……隻為了留下一些東西,可那些抓也抓不住的,也許才是真的。
在這裏,她孤軍奮戰,追夢成了生命的全部,所以隻有奮不顧身。再說她答應過爺爺,要做最出色的紙鳶師;也答應過自己,一定要追上那朵紅雲。
要更加努力才行!想到這兒,紫鳶腳尖使勁一點,向那片薰藍的天空“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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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闌珊,悶熱的空氣吝嗇每一絲夜風。紫鳶在竹席上輾轉難眠,腦裏昏昏沉沉的,還沒從蕩秋千那種搖擺中定下神來。身上汗涔涔的。
這麼晚了她們應該睡了才是。紫鳶這樣想著,一個激靈坐起,披上裏衣朝洱海走去。
赤摞的身子沒入清涼的海水,紫鳶用石頭搓起身子來。
“好髒呀!”她皺皺眉。好久沒洗澡,再加上老是在酒館裏幫忙,那股腥騷味連她都受不了。可這能怪她嗎?現在洗澡比間諜盜取異國情報還令人提心吊膽。正當她為這個比喻沾沾自喜時,後麵突兀的水聲令她樹起了所有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