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她隻能坐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蘭花和冷天清收拾好了東西,眼中滿是不舍地和她道別,看著那三個人影走出空蕩的大門口。

她忽然抬起手,遮在了眼前,緩緩閉上了眼眸,許久不曾說話。

蕭辰昊一直在旁邊默默地陪著她,直到看到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心中忍不住一動,伸手將她摟在了自己懷中。

“你還有我,從今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輕聲的話語,落在耳際猶如輕風呢喃。

暮天悠伸手緊緊抱住了他,把頭深深埋在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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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衡從建國到現在,從來沒有在位時間這麼短的皇帝,蕭中庭是第一個,僅僅不過一年的時間。

這天初三,冷天清等人已經走了2天了,暮府也漸漸冷清下來,明明是春節期間,卻沒有一絲喜慶氣氛了,反倒處處蕭條。

平王還不曾回京,京中無君,坊間傳言也都已經像洪水猛獸一般,到處都是。朝中亂做一團,沒有皇帝自然也不用上早朝,暮天悠已經在府上過了兩天渾渾噩噩的日子。

過慣了忙碌的日子,突然閑下來卻覺得生活十分空虛,甚至連一日三餐都食之無味。想起這幾日來發生的事,隻覺得恍然若夢,一切,似乎結束的比她想象中的快了很多。

她決定去看看蕭中庭。

雖然蕭中庭想殺了她,但是她心中並沒有怪他。因為她和蕭中庭是同一類人,所以她明白,蕭中庭隻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人罷了,相比之下,她身邊好歹還有人一直陪著,溫暖著她的心。

如果換做了她,她也會想要殺掉一切能威脅自己的人,隻是,她真的比較幸運。

這是她第三次來幽月台。三次,卻都是見不同的人。

隻是這次,幽月台門口有了大內禁軍把守,看起來多多少少也有了點人氣,不像之前那般荒蕪人煙,一副破敗之景。

守門的禁軍認識她,因此沒有多說什麼,就放她進去了。畢竟,蕭辰昊是這次最大的人生贏家,他推翻了蕭中庭,如今新皇未立,朝中的一切事物都是他在代為管理。

而他與暮天悠的婚期,已經是人盡皆知。

暮天悠踏入那扇朱紅色的大門,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走過院中的每一寸土地。

第一次來,是秋末初冬的夜晚,這幽月台中寂靜幽深,帶著一種神秘感,讓人覺得像是蒙了一層麵紗般朦朧,還有那帝京的夜景,久久不能忘懷。

第二次來,是大雪紛飛的寒冬,和白長安一同,坐在閣樓上喝酒賞雪,那時是白天,幽月台褪去了那股神秘感,落落大方地呈現在她麵前。

如今是第三次,卻又是和前兩次完全不同的感覺。隨處可見的大內禁軍,踩亂了這院中的一方寧靜,此時的幽月台看來,倒更像是一座監牢。

它本來就是一座監牢,被囚在這裏的人,身份各異,如今,這次更是囚著滄衡曾經的天子。

誰會想到一個至高無上的人會在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呢?

可這就是現實,現實總是殘酷而又變換莫測的,誰都無法去把握它。

負責這幽月台的官員見暮天悠來了,連忙迎上來行禮,給她帶路,“大人,皇上……三皇子他這幾日情緒不穩,脾氣十分不好,恐傷了大人,下官不好向王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