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大肆誇獎的……可是當今子的祖宗!……而此刻怡園四傑中的華潛也是正襟危坐,一片誠心正意的在紙上寫道:臣對:粵稽唐虞之世,君也垂裳而治,貽協和風動之休;民也畫象而理,成擊壤從欲之俗。
君臣相浹,兩無猜嫌,明良相信,兩無顧忌,萬古稱無為之治尚矣!”
這家夥引用聖人之言通達無礙,文筆端正大氣磅礴。
論政之時,直指當今下的太平富足,全是子治政時,處處暗合無為之治的宗旨。
這論調真是無懈可擊,就算是再嚴苛的考官也挑不出毛病。
他這整篇文章就和這個平時笑嗬嗬平淡隨和,卻從未暴露出絲毫弱點的華潛公子……一模一樣!……考場上的俊傑之士各展奇才,全都在奮筆疾書。
而沈淵的號舍裏,沉思良久之後,沈淵的心也慢慢平複了下來,他的心裏浮現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
自己的老師陳眉公一生飽學經典,若是此時年逾七旬的眉公在這考場上,以他的睿智和通達,他該如何寫下這篇策論?
自己的老爹沈玉亭,要是他宦海沉浮十多年,看懂了這官場世情之後,當他再度看到這篇策論題目,他又該如何下筆?
這讓人扼腕歎息的大明啊……當我融入了這個朝代之後,我沈淵當是今世唯一一個熟知它經曆的人,知道它未來的人,旁觀它興衰的人!大明之政的得失,又豈是這區區數尺白宣所能盡述?
我……該寫什麼?
我寫又如何?
終歸沒人救得了你。
能救你的……隻有我!……在這一瞬間,沈淵手中的筆,筆尖已經落到了紙上。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在用頭腦,也不是靠著理智和觀念,而是用自己的心,寫下一篇文字……臣對:人君也,有覆育之恩,而不能自理下,故所寄其責者,付之人君。
君有統理之權,而實有所承受。
故所經其事者,法之吳。
用是所居之位,則曰位;所司之職,則曰職;所治之民,則曰民;所都之邑,則曰邑。
……故興理致治,必求端於!”
沈淵毫不猶豫地寫下了這篇策論,他把政令設置的本意與實施,選官用官的製衡與考察,施政於民的修改和更迭,毫不猶豫地全寫了上去。
在這一刻,沈淵骨子裏那股狂傲,正如山崩地裂一般,爆炸開來!他在策論中寫官員的任務授權,寫施政過程的考核審查,寫得到結果後的評估獎罰,寫政令實施後從官員到製度的調整,直至最後……形成閉環。
他在前世的學識經驗、凝聚於今生的憤怒和惋惜,全都化作一行行文字,長江大河一般奔湧於紙上!一腔熱血盡皆噴湧而出,他不管自己是不是標新立異,不管言語有多驚世駭俗,不管閱卷的考官能不能看懂,甚至從沒想過,自己能不能考過這倒黴的會試!想個屁想!反正下沒人懂我!直到最後,沈淵凝心靜氣,在紙上寫道:“一法之廢置,曰為守製,而不私議興革。
一錢之出納,曰為守財,而不私為盈縮。
一官之設,曰為守德。
一奸之鋤,曰代討罪!”
“蓋實心先立,實政繼舉,開元之治不難致矣,何言漢宣哉?”
“臣不識忌諱,幹冒宸嚴,不勝戰栗隕越之至,臣……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