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蒼帶著城南,不多時就到了主屋。鄭文詩親自站在門口迎:“表哥,表嫂,你們快請進,我爹裏麵等著呢。”城南又細看了,鄭文詩這一身……哪裏像長房嫡女的,雖是不差,但是比起她的身份來,的確是差了一點兒。
走進主屋,城南就瞧見了一個相當熟悉的人,商九暮。
這次商九暮看見她的臉色比上次初見她時好得多,至少沒有鄙視了。
“師蒼,嫂子。這邊來。”商九暮帶著司馬師蒼和城南,走進了內室。城南腳步有些頓,內室,她能進?司馬師蒼察覺到了城南的猶疑,牽著的手越發緊了,城南心下定了定。
走進內屋,就見一男子臥在小榻,背對著,隻見頭頂和半身,不見臉。身旁守著一個美貌婦人,那婦人臉上有淡淡的喜意,而眉上,卻似有著多年堆著的憂傷。鄭文詩忙上前,快步走到臥榻前:“爹娘,蒼表哥和蒼嫂子來了。”聽這話,那榻上之人該是威國公府大老爺了,這榻邊夫人就是大夫人。
司馬師蒼牽著城南走到榻前,揚袍對著榻上的人就是一跪,城南那個吃驚,卻也忙跟著跪下了。司馬師蒼沉聲道:“師蒼特帶新婦拜見舅舅。”城南一直低著頭,沒有抬,她在人的印象中一直是盛氣淩人,低著頭,好歹能給人謙恭的感覺,她看得出來,這位親舅舅在司馬師蒼的心中地位很重,方才見外祖父都沒見著他跪,見舅舅卻是跪了。
那邊榻上的大老爺忙道:“你這孩子是幹什麼?快起來。青筠,快拉這倆孩子起來。”那大夫人也是快步走來扶人,道:“你有這份孝心,你舅舅是知道的,快起來了。還有郡主,也快起來。”見司馬師蒼起身,城南也才跟著起來,對著大夫人道:“舅母,城南是小輩,您直接叫名字就得了,不必郡主郡主的叫。”
大夫人點頭,笑笑,拉著城南的手,道:“你這孩子幫了大忙了,舅母感激你。”此話怎講?城南就懵了,她幫了什麼忙?雖然懵,城南還是搖頭回話了:“舅母這樣說,城南惶恐。”大夫人更是握緊了城南的手,臉上的愁少了許多:“你舅舅的命,是你救回來的……”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司馬師蒼聽見這話,道:“舅舅是代我受過,連累舅舅那麼久,師蒼心愧難安,如今見好,師蒼才稍稍安心。”
司馬師蒼這話,多大的內情!城南這才向著那大老爺望去,這一望,城南才是真的驚著了,怎麼……這樣!紅色的皮膚!生平僅見!如同那司馬師蒼的白虎一般,全身泛紅,是天羅草!再想想商九暮,想想大夫人那話,城南可以確定是中了天羅草的毒了,看這顏色之深,定是中毒多年將死之狀,那推斷……該是十年之前,天羅草的毒發期限。
而司馬師蒼說的大老爺是代他受過,十年前……司馬師蒼不過才十來歲的年紀!她不敢想,若是這毒真的放在了司馬師蒼身上,會發生什麼。
司馬師蒼隻穿紅衣,是不是他認為,該中毒,該全身紅的是自己?
不過現在有了解毒方子,能很快好才對。
那邊司馬師蒼就問了:“九暮,我舅舅什麼時候能好?”商九暮聽了一笑:“那藥方很奇,你放心,很快就能好,至多一年。”司馬師蒼點了點頭,商九暮的醫術,他還是相信的。“舅舅,我,很快,就能讓你們不必寄人籬下。”大老爺搖搖頭,歎了口氣:“什麼寄人籬下,這裏是我的家,你不必太過擔憂。”
一邊的大夫人卻是道:“師蒼,現今舅舅舅母都不怎樣擔憂自己的處境,畢竟我們還是威國公府的正經主子,可是文詩……也快到出閣的年紀了,在國公府,隻怕是,你瞧瞧是否可以代文詩向皇後娘娘求個恩典,指一樁婚啊?”一旁的鄭文詩紅了臉:“娘,你說什麼呢!”大老爺也是想說什麼的,張了張嘴,又隻歎了氣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