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其實,我隻是想吃吃蟹黃包(1 / 2)

萬鬆樓上,晨風猶寒,而那青衣人麵上更冷。隻聽得燕然繼續說道:“青龍印的下落,我那朋友也隻是隱晦地提了幾句,我便是同你講了,估摸著你也難以尋著,你又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呢?”

那青衣人冷聲回道:“小子,那可由不得你了。你那朋友是怎麼同你說的,你最好是一字不漏地講給我聽,不然……”話音未落,那邊的甘越已是抓過一個茶壺便向那青衣人砸去!

原來甘越自小便是這金陵城裏有數的公子哥兒,何曾受過這等醃臢鳥氣,雖然那青衣人劍術了得,可是一時怒火攻心,哪裏還顧慮許多?隻聽他口中怒喝著,“不然個屁!”,那茶壺已然脫手,徑直砸往那青衣人的麵門。

說時遲那時快,三人但覺眼前劍光一閃而過,那壺兒便被淩空剖作兩片,咣當兩聲落在地上。那劍光更不停留,如雷似電般地閃過三人身前,眨眼之間那劍尖已是抵在甘越額頭。劍氣侵體,分外森寒,已然泌出甘越額上一粒血珠,將滴未滴著,更映得那甘越的臉色慘白如紙。而此時那壺中所盛的茶水才如天女散花般噴灑而下,劈頭蓋臉地澆了甘越一頭一身。

燕然急道:“且慢,萬事好商量,切莫傷了我兄弟!”那青衣人掌中劍猶指著甘越,森然回道:“那現在你可以說了吧?”燕然苦笑道:“您蟹黃包大俠劍術如此驚人,小子怎敢再過欺瞞?您不如暫且坐下,咱們邊吃邊聊?”

那青衣人見燕然服軟,也未細辨蟹黃包與謝璜葆之間的些許差別,手腕一轉,歸劍入鞘,施施然地坐在鄰桌,好整以暇地望著燕然。

正巧那小二屁顛屁顛地端著三碗羹湯、三籠湯包上來,看到茶水淋漓一地,忙不迭地高聲叫道:“幾位客官沒燙著吧,不礙事,不礙事,小人再去拿過一壺來!”他抬頭卻見到方才那慷慨的公子哥兒滿頭滿臉都是茶葉茶水,兀自在那鐵青著臉發呆。這小二原本就是個極有眼力勁兒的人,頓時大氣也不敢多出一聲,躡手躡腳地放下手中物事,便想著悄然離開。

那青衣人謝璜葆卻是喚住了他,“小二,把那羹湯還有那湯包也給咱家上一份!”那小二哪敢吱聲,連連點頭後便是一溜煙地溜下樓去。

段新眉掏出手帕,幫著擦去甘越頭上的茶水。那甘越的臉色仍是慘白,狠狠地瞪著謝璜葆,卻也不敢再有任何異動。他終究隻是個大戶人家的紈絝公子,忽然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金陵城撒野!你可知道我大哥是誰?”

謝璜葆自重身份,懶得搭理。燕然卻是小聲喝住甘越:“越弟,說的什麼胡話?平白讓人小覷了去!大哥再大,能大過此刻他手裏的劍?”

燕然行走江湖有一樁長處,那便是每逢大事有靜氣,越是艱難險阻,他反而越是沉得住氣。打是絕對打不過這蟹黃包,可是也不能就這麼束手就擒。燕然便默默打量著這樓上樓下,腦子裏飛快地盤算著怎麼惹起是非,那才好渾水摸魚借機溜之大吉。隻是可惜這二樓上除卻這幾人外,竟是別無他人,空有一身無事生非的心思卻是無從下手,不由得暗暗著急。

燕然端過一碗羹湯、一籠湯包,輕輕放到謝璜葆桌上,嬉皮笑臉地說道:“您想必也是餓了,這家的蟹黃包皮薄餡足,湯汁醇厚,吃起來回味無窮,您要不先試一試?還熱著呢!”

謝璜葆也不推辭,伸手拿過一雙筷子,夾過一隻湯包,先是咬破湯包一角,吸盡湯汁後再送入嘴裏慢慢地嚼著。燕然拍手喝了一聲彩,仿似由衷地讚道:“瞅瞅您這吃蟹黃包的架勢,溫文爾雅,斯文大方,一看便是出自名門,術業有專攻,所謂大家風範,不外如是啊!”

謝璜葆冷哼一聲,麵上卻是和藹了許多,沉聲喝道:“小子倒也乖巧,不過休想扯開話題,趕緊把那青龍印的下落說出來,謝某一高興,或許懶得理會你了。”

燕然愁眉苦臉地說道:“其實都是一場誤會,那女子實則與我並不相識,不知怎地偏就訛上了我?”謝璜葆冷冷地回道:“你再廢話一句,謝某便斬下你兄弟的一隻手,廢話兩句,那便再加上一隻腿!”

燕然無奈,隻得說道:“其實那女子也沒說什麼,隻是臨死前念了一首詩而已,我也不知道和青龍印有沒有關係。”謝璜葆眉頭一揚,快聲問道:“什麼詩?”燕然道:“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指天發誓就這兩句詩,我也不明了其中有什麼道理。”

謝璜葆喃喃念著這兩句詩,忽然說道:“那女子便是死在那瘦西湖邊,而那裏卻恰好有座二十四橋,莫非那女子便是將那青龍印藏在那裏?”燕然聳聳肩,搖頭示意自己一概不知。

謝璜葆想了想,突然冷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隻得委屈你了,這便陪謝某去一趟那二十四橋。倘若尋得到那物事,謝某擔保你相安無事;倘若你是拿話搪塞,那就休怪謝某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