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再一路順水順風,無驚無險,夜半三更時,便已是安然抵達琉球列島拿茲海港。當夜一行人並未下船,而是又在綠眉毛號上過了一夜,眾人照例又是喝得酩酊大醉,除了燕然。
他與可盈郡主照例又在舵樓平台上進行了一番觸及靈魂深處的對話,隻可惜無關痛癢,偶一觸及男女之私,兩人均是淺嚐即止,隨後邊岔開話題,並沒有深入下去。
翌日,烈陽高照,酷暑炎炎,燕然剛梳洗完畢,卻又熱出了一身汗水。他來自西北苦寒之地,哪裏耐得住如此高溫暴曬,滾滾襲來的熱浪讓他苦不堪言。
按例而論,一位王子歸國,自然是大隊儀仗前來迎駕,旌旗招展,鑼鼓喧天。可是可誌王子今趟是秘密回到琉球奔喪,所以海港裏也是靜悄悄的,並無一般人想象中的那麼熱鬧喧嘩。
一名長身玉立、不怒自威的虯髯將軍,領著一隊不足百人的兵卒,悄悄地候在海港內,靜靜地候了一夜,這才等到可誌王子一行人慢慢走下了綠眉毛號。
虯髯將軍連忙上前行禮,洪聲道:“恭迎王子回國!”可誌王子慌忙扶起,拉過一旁噓寒問暖,顯得甚是親密。
原來這位南宮敬德將軍也是中山王四大家將之一。焦晃、汪煙客、南宮敬德,還有一位呼延玉雄,合稱琉球列島中山國四大家將,其中南宮敬德更是看著可誌王子長大成人,關係更是親厚無比。
彼此略略寒暄後,南宮敬德率領的兵卒們便牽來了四輛四乘馬車,可誌王子、可盈郡主、郭寶兒坐了一車,幾名服侍王子郡主的宮女坐了一車,燕然、謝愁飛、列不四自然坐了一車,還有一輛車則是焦晃躺在裏麵休息,而汪煙客與南宮敬德卻是騎著戰馬隨伺一旁。一行人便偃旗息鼓地往中山王宮走去。
行至一座名叫花溪的小鎮時,車隊停下來打尖歇息,南宮敬德早已安排當地驛丞在驛站裏準備好了幾桌豐盛的飯菜,靜等可誌王子等一行人進餐。
可誌王子與可盈郡主均是歸心似箭,匆匆扒拉幾下飯菜,便放下了筷子。眾人見他們姐弟都沒有再進食,也便胡亂地扒了幾口就算完事。隻是列不四酒興又起,纏著燕然非得喝幾杯,但卻被燕然義正言辭地拒絕。
等到眾人進餐完,正準備往中山王宮進發時,小鎮之上忽然鐵蹄聲聲,飛沙陣陣,氣勢恢宏地衝來一隊人馬,將驛站圍了個水泄不通。
南宮敬德大怒,黑著一張臉,走到那隊人馬麵前,厲聲喝道:“你們隸屬那部分軍營?誰這麼大膽,枉自調動你們來圍住這裏?”
當前一個青年軍官排眾而出,一臉倨傲的神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嗬,我道是誰?原來是南宮敬德將軍!”南宮敬德冷哼一聲,道:“你是誰?本將軍怎麼從未見過你?”
那青年軍官冷笑道:“無名小卒,南宮將軍未見過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末將要事在身,還望南宮將軍自重,趕緊將你的人馬撤到一邊,莫誤了末將的大事情!”
南宮敬德勃然怒道:“本將軍飲馬東海時,中山軍裏可曾有過你這小子?現在倒還敢在這裏威脅本將軍,你可是活得不耐煩了麼!”那青年軍官聳聳肩,坦然回道:“那又如何?既然話已經是說到這一份上了,南宮將軍,還是趕緊將尚可誌那逆賊交出來吧,隻要你南宮將軍置身事外,隻需將你的人馬撤過一旁,末將絕不追究!”
南宮敬德怒極反笑,道:“你狂妄無知,膽敢直呼殿下的名諱,還敢要挾本將軍,條條都是死罪!最後問你一句,趕緊帶著你的人馬速速離開這裏,本將軍今日便放你一條生路!”
那青年軍官嗬嗬一笑,雙掌猛然拍了幾下,隻見身邊的兵卒們紛紛亮出隨身兵刃,異口同聲地喝了一聲,氣勢倒是唬人之極。那青年軍官冷冷一笑,道:“南宮將軍,末將已是苦口婆心,仁至義盡,再不退下,休怪末將無禮了。”
南宮敬德厲聲喝道:“那本將軍就看看你如何無禮!”他從身旁抽出一對熟銅雙鐧,看也不看,揮鐧便往那青年軍官頭頂砸去。他與那青年軍官相隔尚有數丈之遠,可是動念之間,人已是倏地躍至那青年軍官身側,雙鐧以力劈華山之勢向下下去,這份功力之嫻熟,這等戰術之巧妙,委實也令人瞠目結舌了。
可是那青年軍官也是怡然不懼,反手抽出一根黝黑長矛,橫起一架,便卸去了南宮敬德的千鈞之力。兩人再不搭言,頓時風風火火地戰作一團,隻是那長矛杆身細長,舞動之際如飛火流星,南宮敬德一時便是想盡快勝之,也是殊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