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鎮海城,寧靜而又秀麗。月光溫柔地灑滿一地,宛若那情人的眼波,脈脈含情卻又若遠若近。城牆上的叛軍顯然發現了城下的異常,有一隊叛軍手持著火把,森然立在了城牆邊,目光炯炯地望著城下的一幹人等,滿麵肅容,殺氣凜然。
燕然長吸了一口氣,將丹田氣海裏的青木真元緩緩運起,在自身十二大經脈中緩緩運行。每運轉一周天,便覺得那青木真氣就越強盛一分,待到運轉三個大周天後,體內的青木真氣已是洶湧澎湃,勢不可擋。
他全身青氣大作,高舉著的長生刀上更是青光閃耀,映得他須發皆碧。潛藏在他丹田氣海裏的青龍之魄霍然醒轉過來,一聲聲龍吟隱然響起,使那青木真氣更是狂暴湍急,長生刀上的青芒更是暴漲三丈餘高,暗夜中更是煌煌然地不可一世。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慢慢地,又喚醒了他體內的月靈之力,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越抖越急。終於,那青龍之魄不堪月靈之力所激,霍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怒吼聲中,燕然倏地彈起,如離弦之箭一般,輕輕一躍,便躍過了那條三四丈闊的護城河!他足尖在那城牆邊上一點,人已似壁虎遊牆般地,貼牆爬了上去。
城牆上的叛軍開始往下扔落石、滾木,燕然一一躲過。實在躲閃不及,他便一刀將其劈作兩段,毫不遲疑,更不阻礙,轉瞬之間便已是在城牆上爬升了兩丈有餘。
此時城牆上的叛軍更是箭如雨下,燕然倏地貼著城牆橫移了十數步,便避開了大部分箭矢。他將自己衣衫除下,在頭頂掄圓了舞個不停,將其他箭矢一一掃落一旁。
隻可惜還是頓了一頓,真氣轉濁,身子不免往下連墜了幾步。可盈郡主等人不禁驚呼了一聲,心頓時吊了起來。南宮敬德等人也是臉色一變,汪煙客厲喝道:“取箭來,壓製牆頭的叛軍,小心莫傷了燕公子!”
燕然伸手掌按住城牆,手指緊緊扣住牆磚之間的縫隙,竭力穩住身形,可還沒等他緩過一口氣來,又一波箭雨已是從天而降,迎頭射來。他霍然大吼一聲,便如晴天裏響過一聲霹靂,全身上下青光閃耀,手掌在那城牆上一按,斜飛著向上掠去。
他左手衣衫揮舞,右手長刀格擋,頂著重重箭雨,終於還是一口氣衝到了吊橋邊!此時,城下的南宮敬德等人也是紛紛將箭往牆頭射去,使得叛軍的箭勢還是削弱了許多。
燕然瞅準時機,在城牆上竟是貼身滾了幾滾,轉過身來,但見青芒一閃而過,登時將吊橋一邊的鋼索斬斷。那吊橋晃了幾晃,發出了刺耳之極地“咯吱咯吱”聲音。
他索性從吊橋與城牆之間的間隙閃身而過,突起又是一刀,將另一邊的鋼索也斬做兩段!那吊橋便“嘭”地一聲砸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橫在了護城河上。
燕然也是一口真氣將盡,身子往下墜去,他也是眼明手快,伸手便抓住了那垂下的鋼索,再將手腕一抖,人便像鷂子翻身似地翻上了牆頭。剛立在牆頭,便有幾名叛軍嘶吼著迎麵撲來,他將身一轉,手中長刀晃動,頓時將那幾名叛軍擊倒在地。
南宮敬德身如洪鍾地吼道:“燕公子,切記打開城門!”他領著一眾兵卒已是衝到那吊橋上,隻是城門緊閉,一時也衝不進去。燕然沿著城牆一路殺去,叛軍蜂擁而至,他也不戀戰,長刀大開大合,青芒閃爍間,便已是衝到了城樓上的台階處。
他揮刀逼退幾名叛軍後,轉頭看了看城樓裏情形,但覺城防兵卒並不甚多,而城門口就在城樓下方。他突地縱身下躍,長刀在城牆磚石上劃出一道火花四濺的刀痕,借以緩衝向下衝的慣性與衝擊力。
眾叛軍驚呼聲中,他已是安然著地。刀光揮舞中,叛軍節節敗退,鬼魅般地晃動幾下,他便已是衝到城門邊。抬頭一看,城門上擱著兩根粗大的門栓,他想也不想,隨手就是幾刀,將那門栓通通斬作成兩段。
又有十數名叛軍嚎叫著衝來,他隻得停下手中動作,反而縱身衝入敵人陣中,幾番起落,幾個回合,便將那十數名叛軍斬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他雙手拉來沉重的城門,運盡全身之力,將這扇平日裏需要五六名壯漢才能推開的厚重城門慢慢拉開。剛剛恰容一人通過時候,南宮敬德卻已像狸貓一般鑽了進來,大聲讚道:“燕公子,果然少年英雄,敬德佩服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