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晚餐挖出來,我們進去遊蕩看看,一定會觸發靈感。"我暈,這麼簡單的字謎還需要觸發靈感?這位美女也把靈感看的太淺薄了吧。隻是有她這種單純想法的人似乎不在少數,有一對已經推開青山療養院虛掩的大門,準備朝裏走了。錢墉那一對也沒有例外。
鬱悶,那家夥身為組織者,東西也是他自己放的,居然還要裝出一副無辜不知情的樣子,明顯是想藉著醫院中獨特的恐怖環境嚇小女生。
也懶得拆穿他,正猶豫著自己需不需要那麼早進去,身旁的謝雨瀅已經用力拉了我一把。"想什麼呢,快點走,小心我們的晚餐被別人搶了!"我實在是無語了,每一對搭檔的字謎應該都不一樣,而且在那麼大的建築群裏,想要碰巧找到四個特定的東西,無疑是大海撈針的另一種形式,哪有那麼僥幸的?
跟著這位沒大腦的女孩向前走,我無意識的望向眼前洞開的醫院大門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就在那一瞬間,身體猛地顫唞了一下,身上甚至冒起了雞皮疙瘩。
不是出於寒意,而是有種刺骨的冰冷,猛地灌入了大腦中。我像溺水的人似的,不但窒息,還承受著巨大的水壓,隻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卻在跨入大門後唐突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
謝雨瀅疑惑的望著我:"怎麼了?"
"剛剛你沒有感覺到什麼嗎?"我指了指門外。
"沒有。"她打量著我:"你有什麼感覺嗎?"
"那沒有了,應該是錯覺吧。"我搖頭,快步向前走去。
謝雨瀅追了上來,用手指抵住下巴,說道:"你很奇怪耶,幹麼把話隻說一半,太不禮貌了!"
"真的沒什麼。"我打著哈哈,眉頭卻皺了起來。隻是剛才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又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第二章 DATE:4月24日陽屍
撿骨這個行業很辛苦,而且規矩非常多,甚至許多撿骨師都不得善終。這是師父從前講的,不過人活了一輩子哪裏沒有什麼意外,見多了,也就看開了。
凡是葬在"九陽點睛穴"的屍骨,屍身都帶著強烈的陽氣,開棺時需要等到極陰之刻,也就是午夜十二點新舊交換、晝夜更替的時間。
現在已經快接近午夜了,趙因何抬頭望向懸掛在天幕中央的明月,很好。月光越是明亮,陰氣也就會越重,到時候就算自己犯了逢四不開棺的忌諱,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太大問題。
"小三小四,點蠟燭,焚香,燒紙錢給墓地周圍的好兄弟開路。"趙因何大叫了一聲,自己拿起鋤頭開始在墳頭上挖起來。
雖然漢人講究入土為安,但是客死異鄉的人地位卻很尷尬。稍微有點錢的還好些,雇上一個道士,千裏迢迢的將屍體送回老家,可無親無故的可憐人大多會裹上一層爛布席子,就這樣扔到荒野上,被野狗吃的隻剩下骨頭,甚至屍骨無存。
風幹的骨頭放的久了,怨氣也重了,常會引來災禍。撿骨師可以說是防患於未然的行業,將帶著怨氣的骨頭入土,讓他們能夠早日輪回,也算功德一件吧,隻不過這些年政府對屍體的管理力度越來越大,撿骨師這個行業也變得難做了。
看看表,剛好到午夜十二點。趙因何用力一挖,將最後的土層挖開,露出了一個醬黑色的陶甕。他微微皺了下眉頭,記得一年前自己確實用的是金鬥甕,為什麼挖出來後陶瓷的顏色居然變了?
"小三小四,把甕抬起來,小心一點。"他直起腰用力捶了捶,大聲吩咐道。
兩個十八歲左右的小夥子應聲走了過來,在金鬥甕的瓶口掛上繩索,中間穿過扁擔,吃力的抬起。
裝滿人骨的陶瓷甕在土中搖晃著,終於緩緩升上來,從土中剝離。就在那一瞬間,一陣冷風猛地吹拂過來,小三小四渾身一顫,腳下沒有穩住,整個甕頓時向地麵摔去。
還好趙因何身手敏捷,用力扶住扁擔的中央,這才止住摔勢,硬生生將甕穩在了中央。
"兩個死娃子,都叫你們小心一點了。"他惱怒的喝道。
小三嚇得連忙解釋:"師父,我覺得這個甕有點邪門,剛才我和小四感到一股陰風從胯間吹了過去,全身的骨頭都發麻了!"
"邪個鬼,我怎麼沒有感覺到!"趙因何眼皮跳個不停,猶自嘴硬:"把新的金鬥甕抬過來,我們開始換骨。"不知什麼時候起,風開始刮個不停,吹到身上如同粘進了骨頭裏似的,骨髓似乎也要凍結。十多分鍾前還在頭頂的明月,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滿山的黑暗,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