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公安分局。
“蘇聘,你還敢說你和我們家韓歆沒有關係?這麼多年要不是你不管不問的,我們家的囡囡怎麼會死的這樣可憐?”
“就是,枉我們家對你那麼好,我姐當年生的那個孩子我看就是你的!你還不承認嗎?”
“小蘇,是男人就把這件事兒給說清楚!你和我家韓歆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要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
被一群人圍攻的蘇聘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低著頭,眼睛裏隻有桌子上的那個黑色木匣子。
不用打開他都知道,這裏邊全是韓歆的個人物品。
一顆當年他們兩個人在河邊散步時撿的翠綠色的小石子,當年他給韓歆買的一個黃玉頭飾。如果可能的話,應該還有一把鑰匙,那是夫子廟中的同心鎖上的。
當然,裏邊還會有一本書,書的名字叫《拜倫詩集》。
如果這些年韓歆的習慣沒有改變的話,在‘春逝’的那篇詩中,應該夾雜著一朵幹枯的玫瑰花。
那是蘇聘送給韓歆唯一的一朵花,還是在他喝多了的情況下順手在路邊花壇中摘的。後來等蘇聘酒醒之後死活不承認,認為這是一件非常令人羞恥的事情。
至於其它的?
可能會有一本日記吧,不過以韓歆的性子,那本日記恐怕也是隔上十天半個月的才會記上一些隻有他倆才能看懂的話。
漸漸的,蘇聘陷入了煩躁。
忽的一聲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周圍這幾個熟悉的麵孔。嗬嗬,這就是你韓歆的精神支柱?這就是你韓歆口中常說的所謂家人?
此時此刻,身為孤兒的蘇聘覺得,家人這兩個時常出現在夢境中的字眼,他為之苦苦奮鬥了這麼多年的名詞,在遺產這種東西麵前,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韓歆的財產我不關心,你們誰愛要誰要。但是這個黑匣子是我的,你們誰敢伸手我就要了他的命!”
第一次,給周圍鄰居以溫馨大男孩標誌的蘇聘,扯去了溫柔的麵紗,第一次在所有人麵前露出了猙獰的麵容。
整個派出所會客室中的氣氛瞬間就跌倒了冰點。
韓歆的家人仿佛是第一次認識蘇聘一樣,驚愕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在一邊做著記錄的李花兒眼睛都瞪大了,她不相信,這個看起來那麼溫柔細膩的男人,怎麼會一轉眼的時間,就會變成了一匹時刻準備擇人而噬的惡狼。
“都給我坐下,這裏是公安局!不是你們自己家,都在這裏吵什麼吵,像什麼樣子!”趙七火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隻見他陰沉著臉,眯著的眼睛中透出兩道凶光,刀子一般掃過蘇聘和韓歆的家人,冷聲喝道。
韓家人都被趙七火的一聲怒喝震得不敢再說什麼,中國的老百姓向來講究民不與官鬥,雖然這趙七火隻不過是個大隊長,但是常年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自然也是有著一股威懾力。
不過那蘇聘卻是依舊在那裏站著,並沒有絲毫的反應。陰氣沉沉的雙眼掃視了一周後,慢慢的伸手將黑匣子拿了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裏邊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展示開來。
“你們都看清楚了,裏麵沒有錢和銀行卡,所以這件東西我拿走了。趙警官,我下午仍舊要去看醫生,就先告辭了。”蘇聘緩緩的說道。
“既然韓歆的家人沒有意見,那你去李警官那裏簽個字就行了。”趙七火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