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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慕容壡果然應了她的諾,她若稱王,嚴無為便為相,一切如同她們兒時所約定的那般順利的進行著,隻是在授相印的儀式上,兩朝元老公孫矩卻跳了出來,“王上,臣有話要說。”

“哦,愛卿有話?”慕容壡坐在高高的王位上,束著王冠,著一身玄服,帶著淺笑的臉上絲毫都看不出她此前還隻是個不問政事,被貶苦寒之地的秦國公主,因父兄戰死,被迫登上王位,以一己之力,抗下整個秦國命運的女人,今年,才剛剛二十歲,“準奏。”

公孫矩行一禮,然後轉身看著穿著身藏青色的相國服,三千青絲未束玉冠的女人,憤然道,“我大秦立世百年,此間國難危危,亦未所懼,而今又是因何而淪落,竟得立一女子為相?!傳出去豈不受世人所恥笑?且不說這一女子,還是罪臣之後,王上此舉,恐有不妥,臣懇請王上三││

呂晶瞪了他一眼,“當王了怎麼了?以前她還是公主的時候最喜歡吃我做的點心了,現在當王了就會變了嗎?唉,壡兒被貶黔州多年,吃了不少苦,都二十歲了婚事卻沒定,先王先太子又走的忽然,你這當堂叔的上點心啊!給她尋個好……”

“哎呀行了行了,王上的婚事急不得,才繼位不到半年,朝局都沒穩定,你天天操心這做甚?”

“我是她嬸嬸,不操心她這,難道還操心起國家大事來嗎?”呂晶推了他一把,“去去去,趕急進宮去,一會點心都涼了。”

“你啊……”

進了宮,慕容啟問了值守的宮人,宮人說王上正在禦書房裏看書,慕容啟頷首,便自己提著食盒往禦書房方向走,結果臨到了門口卻遇上了嚴無為。

“嚴相?”慕容啟愣了一下,前兩月嚴無為請了旨去各地巡視了,說是怕冬日嚴寒,凍壞了莊稼,窮苦人家挨不過去,一路巡視過去也好讓各府做些救災工作,年末才回來,沒想到這才初二便進了宮來。憑心而論,嚴無為做相國這半年確實做了不少實事,先是主持與周邊小國休戰,後又是親下郡縣鼓勵農耕,雖然朝中對一女子為相仍有微詞,但嚴無為已然用了實力讓他們閉了嘴。

“見過侯爺。”嚴無為穿著件淺藍色的長衫,外間披了件白色的絨衣,青絲還是未束起,隨意的披著,許是冬日的緣故,她的臉頰有些發紅,約摸是凍著了的原故。她朝慕容啟客氣的行了一禮,目光又落到了他手上提著的食盒,笑,“侯爺來看王上?”

慕容啟也笑了,那日在朝堂之上嚴無為舌鬥百官,意氣風發,讓他心裏好生敬佩,他知道,這女子不一般。

“是了,夫人做了些點心,讓我給王上帶點來。”

“夫人有心了。”嚴無為的聲音很柔,私底下與大家閨秀並無不同,全然不是在朝堂上犀利的模樣,“既是如此,侯爺便先進去吧。”

“嚴相不是來找王上的嗎?一道進去吧,正好,也嚐嚐我夫人的手藝。”

“不了。”嚴無為笑了笑,“我左右無事,是進宮來找王上下棋的,侯爺有事,便先去吧,我待會再進去。下回,下回再嚐嚐夫人的手藝。”

“這雪地裏也凍人,你就在這等麼?還是進去吧。”

嚴無為想了一下,“也好,我便在偏室裏等,正好也歇歇。侯爺請。”

“嚴相請。”

慕容啟進了禦書房的時候慕容壡還在看書,隻是沒坐在書桌前,而是坐在了軟榻上,軟榻上鋪了厚厚的幾層棉被,最上麵還是層貂皮,慕容壡側坐著,身上披了件黑色的絨衣,纖細的身子裹在衣下,瘦得讓人心疼,室內爐火燒得很旺,慕容啟進來不過一會便覺得熱了起來,可慕容壡卻還裹著厚厚的冬衣,這讓慕容啟心裏又是一軟。早年慕容壡還未及笈的時候便被先王貶到了黔州去了,黔州苦寒,慕容壡又是個女子,吃了不少苦,活是活下來了,隻是落了一身的病根,常年怕冷便是最顯著的了。

“王上。”慕容啟走了過去,喚道還在看書的慕容壡。

“堂叔來了?”慕容壡抬起頭來,笑了,“可是嬸嬸又讓您送了什麼好吃的來了?”

“你現下是王了,還叫她嬸嬸啊。”說歸說,可聽見慕容壡還是與往常一樣稱呼自己與妻子時,慕容啟還是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