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嗎?”
此話一出,百官嘩然,都看向了一旁武將之首的公叔疾,暗自猜想慕容叡這話是何意,莫不是敲山震虎?
到時公叔疾沉得住氣,到底是兩朝元老了,聽到慕容叡這般說了以後臉色未變,還笑嗬嗬的上前行了一禮,“王上說的是。”然後轉身對慕容器端端行了一禮,“無論殿下將來是否會為王,臣都隻是臣,殿下是君,君臣關係,臣萬萬不敢忘。”
聽到公叔疾這麼說了以後,慕容叡麵上也是帶起了笑來,“愛卿說的是,不過器兒——”
被點到名的慕容器身子一震,“器兒在……”
慕容叡卻是沒有看向她,而是對公叔疾道,“她自然以後會是王,孤立了她,她便是將來大秦的王,還望愛卿日後多加輔佐器兒,到底她身上也還留著一半公叔家的血,還喚你一聲‘外公’。”
公叔疾的表情有些微妙,“臣知道了。”
“至於太子嘛,”慕容叡笑盈盈的看著笑臉發白的慕容器,道,“切莫辜負了孤對你的苦心栽培,以及——你逝去的父親對你的殷殷希望。”
良久,慕容器才抖著聲音道,“嗨……”
散朝之後百官各心懷鬼胎,今日慕容叡在朝堂上的一席話無疑是平地一聲悶雷,炸得他們不知所措,都聽出來了慕容叡話裏的意思了,現下立了慕容器便是不會再立他人了,也算是了了前太子的心願,將大秦交於他的後人,也不知道該誇慕容叡重情重義的好呢還是該罵當初那些逼著慕容叡立慕容器為儲的人傻…事態發展到了如此地步,皆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尤其是公叔疾。
公叔疾散朝以後一臉陰沉的回了府上,他知道慕容叡今日的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想提醒他這秦國是她們慕容家的,他縱然兵權在握也隻是臣子,哪怕麵對的是個小兒的慕容器他也隻是臣子,肖想不得其他。
嗬…肖想不得?公叔疾冷冷一笑,自古成王敗寇,他成了王以後,誰還會記得他曾是臣子的事?看來慕容叡已經對他起了疑心了,得加快布局了才是。
“去,將府裏的幕僚統統傳來。”公叔疾對下人吩咐道。
“嗨。”
且說這邊的慕容器,雖然方才在朝堂上慕容叡的一方言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也聽出來了慕容叡對她的不滿意,她現在隻有慕容叡這一個親人了,得不到親人的認可對這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來說確實是太殘忍了,偏偏她的親人又是王…她不想這樣的,更不想讓慕容叡失望,可她確實也不是當王的料。
散朝之後她沒有同往日一樣回去國子監讀書,也沒有去禦書房熟悉政務,而是甩了下人獨自一人在宮裏溜達,心裏實在是苦悶的厲害,方才不能哭,現下沒人,她終於不用再忍著了,所以嚴無為找到她的時候才會看見這大秦的儲君正躲在牆角哭鼻子呢。
看的嚴無為啞然失笑,到底還隻是個孩子啊。
“殿下。”
忽然聽到嚴無為的聲音,嚇了慕容器一跳,抬頭望去隻見穿著身素雅的青色長衫的嚴無為正笑盈盈的看著她呢,隨後她便一下又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在這醜兮兮的模樣,一時大囧,慌忙轉身就要跑了,還是嚴無為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殿下跑什麼?”
“先、先生……”慕容器紅著臉支支吾吾的,方才哭的太狠,鼻涕都出來了,現下想找個東西擦擦吧又沒帶手絹…總不能當著先生的麵用袖口擦鼻涕吧…那多丟人……
剛剛想到這兒,下一刻慕容器便聞到了一陣清雅的胰子味,她一抬眼便看見了那個麵容清秀溫柔的女人正蹲下`身來用手絹為她擦拭眼淚的模樣…哦還有鼻涕。
“先……先生。”她紅著臉軟糯糯的喚道女人,一顆心跳的極快,一半是因為緊張,一般是窘迫,緊張堂堂相國嚴無為竟然會蹲下`身來替自己擦鼻涕,窘迫自己竟然如此不爭氣,在嚴無為麵前總是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