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要是孩子像嚴相那還倒好,要是出來像她們王上,算了算了,這王宮裏的也都還沒活夠,幹嘛要遭這罪?還真別說糖糖這般想是對慕容壡不忠誠,就慕容壡少時惹過事打過得架,現下還在慕容氏族譜裏記著呢!這要是再多個小慕容壡出來,大家可都別有安生日子過了!
“說起來…”慕容壡笑眯眯地對糖糖道,“嚴相還沒確定回國的日子吧?”
糖糖眼皮子一跳,老老實實道,“沒有…”
慕容壡在心裏一盤算,現下距過年還有一個多月,算嚴無為在楚一切順利,歸時腳程快的,少說回來也得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
想到這兒慕容壡道,“去,把定安侯慕容啟還有禮部待郎給孤宣來。”
“……嗨。”
慕容壡想得確實不錯,嚴無為還真是在楚國一切順利,自打那日張睢夜見楚王後,過了三日楚王便差人來驛站找嚴無為商談和談一事了,當然,不是在楚王宮談的,楚王自知討價還價這類的政治遊戲自己不是嚴無為的對手,所以他召嚴無為進宮來也隻是當麵向嚴無為道了個不是,為的就是那日口出狂言說要娶嚴無為為妻一事,末了還親自令人將收押在天牢的麗妃帶到嚴無為跟前來:
“嚴相,寡人當日口有冒犯,後竟還被這婦人所曲解,意行刺嚴相,實乃寡人之過也,寡人給嚴相賠不是。”說著便對嚴無為端端行了一禮,又道,“現下這罪婦在此,要殺要剮,都依嚴相。”
嚴無為不鹹不淡的回了一禮,然後才側過頭去看殿下被人押著的衣襟帶血的麗妃,見到對方如此狼狽模樣,嚴無為心也道了一聲哀哉。想當日方華查到那日行刺的背後主便竟是宮中人時還曾對她道,“也難怪如此,那麗妃最是嬌縱,得了楚王偏愛後竟是在宮中橫行霸道,今次做出如此荒唐事來倒也在意料之中了。隻是…”
“嗯?”
“那麗妃是楚王最為喜愛的妃子,若是想要楚王自個交出她……怕是難呦。”
當時聽了嚴無為也隻是輕輕一笑,道了聲“不盡然”,而今再看到麗妃如此模樣,雖是在意料之中,可心頭竟也生出絲不忍來。
天下男子多為薄情,帝王家的就更是如此了,當年她在無名山中學藝,師長曾再三誡言她莫入宮諱,恐她身後不得善終。
“你最是聰慧,可萬千莫被一時權欲榮華而沒了眼界。”師長如此道。
後來她與慕容壡遠貶至黔州,感情日漸濃深,便也許了終身,本以為此後一生便能與心上人在黔州一方山水間安然度過餘生,不間俗世,豈料人世如此坎坷,慕容壡父兄戰死,秦國群龍無首,慕容壡將自己的決定告訴她時她便在心裏對往日的師長道了聲歉,她毀了諾,曾言此生永不入宮諱,可見著慕容壡那一眼的星光時她還是忍不住許了此生,拜了堂成了親,此後她便是她的妻,她歸王都為王,她便隨之入朝局為相。
權謀忠義,不過是她許得一腔深情過後的結局罷了。
“外臣嚴無為,見過麗妃娘娘。”嚴無為還是端端朝那殿下之囚麗妃行了一禮,如此大度,就是那最為記仇的楚王也高看了一眼。
“呸…”那麗妃卻是不領情,啐了一口道,“你這賤人倒也怪,本宮已因你入獄了,不看我笑話反倒來給我行禮問候,”她嘰笑道,“莫不是來謝我屬下的那一箭沒射穿你的心嗎?!”
“無為隻是不懂,無為未曾與娘娘有過謀麵,娘娘為何要罷無為於死地?”
“嗬…”麗妃笑道,“本宮想要你死你就得死,與你跟本宮見沒見過麵有沒有過仇有個什麼幹係?”她惡狠狠道,“本宮就是要殺了你放幹你體內的血!讓你這賤人再勾引不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