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討個說法。他現在心裏滿滿都是激動,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大概……他將之理解為被欺騙的憤怒。
開著車在路上狂飆,路上還撥通了周放的電話,在確定許尹伊真的懷孕後,他心裏反倒平靜了下來。
他要去問清楚,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他。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的小孩的存在,這樣什麼都不告訴他,把他當傻子似的蒙在鼓裏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怎麼可以替他做決定?他是比她小三歲,但是他已經長大了,會自己決定該怎麼做。
心中有種迫切的情緒已經脫閘,他需要好好和她談談,至於之前的那些等到他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後再出現在她麵前的話,滾一邊去吧!
他要她在身邊,一直一直。他才不要該死的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後才出現,他要她看著自己成為那樣的男子,他要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見證他的成長。還有他們的孩子。
顧陽不知道自己把車速飆到了多少,他隻是迫切的想見到許尹伊。迫切的想感受到孩子在手心下的跳動。
那條路他明明是第一次來,卻像是已經走了很多次。越是靠近,心裏的鼓動便越激動,待到站在那棟白色小洋樓前,顧陽還沉浸在那種複雜的感情中。
他看著唯一有燈的房間,想像著她在做什麼。是不是被肚子裏的小家夥折騰得睡不著覺,還是她又開始失眠了……
隻是在腦海中想象著她慵懶的躺在床上的模樣,顧陽便覺得自己全身都痛了。
他上前,正欲扣門。卻敏[gǎn]的聽到一聲驚呼聲,原本不大的聲音在這個沉睡的夜晚格外清晰的傳入了顧陽的耳朵。
他一顫,心裏閃過不安的情緒,便不管不顧的直接破門而入。
當看到躺在地板上的纖細身影時,顧陽覺得自己連呼吸的能力都失去了,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眼前的這一幕……
緩慢窒息(補完)
那倒在地板上的人看上去如此纖細,比照片上的模樣更行清瘦。可是這些都不是顧陽恐懼的……真正讓他呼吸都提不上來的是,那人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額角蜿蜒而下的紅色痕跡。
她的雙手還是下意識地護在肚子上,顧陽隻覺得心裏酸楚得冒不上氣兒。他衝過去將人攬在了懷中,直到感覺到了懷中人溫熱的呼吸,心裏才稍微安穩。那種窒息感稍稍緩解,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屏住了呼吸。
將人打橫抱起,顧陽直接往樓下衝。手上的重量輕得讓人有些心驚,顧陽甚至無端生出一種眼前這人就會消失不見的錯覺,七月的天硬是生生打了個寒戰。
開門上車,一路狂飆到醫院隻用了十幾分鍾的時間,然而這十幾分鍾對顧陽來說卻足以抵過十年,尤其從後視鏡看到車後座上臉色越發慘白的許尹伊時,那種緩慢的窒息感便再度來襲。
他突然有些惱恨,當初不該聽從了周放的建議,讓她一個人去麵對。還有,那該死的宋吉,他不是一直都在她身邊照顧著的麼,明明昨天還都在的人,怎麼到今天便都不見了人影。
顧陽不敢想象,如果他今天沒有趕來的話……指尖劇烈的顫唞,幾乎要握不住方向盤。
車子到了門口,醫護人員已經守在了門口,來時的路上他便已經打電話通知了醫院。
看著身著白衣的醫護人員將許尹伊架上擔架,她的臉色襯在一群白色中,卻顯得越發的羸弱透明。胸口刺痛著,似有什麼在生生地撕扯著心髒,痛得人幾欲崩離。
人群有些嘈雜,顧陽開始出現耳鳴,他看著眼前翕動的人群,他們的嘴快速的張合著,在他麵前閃動。恍惚之間聽到斷斷續續的言語:“戴上氧氣罩……患者懷有身孕……血壓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