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裏,炭火燒的正殿裏溫暖如春,太後和宇文瑄一人一側坐在軟榻上,各自品著杯子裏的茶。
待一盞茶下去,太後放下杯子,開口問道:“皇上有些日子沒來了,哀家聽說後宮多了位新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宇文瑄笑笑解釋道:“兒子不是有意隱瞞,隻是她的身份敏感,再加上前些日子身子不適,所以並未向母後提及。”
太後麵有不悅,“皇上,本來一個妃嬪的事,不該哀家插手,隻是這次皇上有些過了。哀家聽說皇上要封她為瑾妃,這宮裏妃嬪晉封都是有規矩的,皇上要為她打破規矩麼?”
宇文瑄垂首,“兒子不敢,隻是她並非尋常官宦女子,她是南越國的郡主,兒子不忍苛待。”
“南越國的郡主?”太後疑惑,“如果是郡主,自然是不能苛待,隻是,她真的隻是郡主那麼簡單麼?”
宇文瑄抬頭看向太後,“母後想說什麼?”
太後一滯,有那麼一瞬,她分明看到宇文瑄的目中閃過森冷的光,這樣的他,太後還從未見過,一時間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沒什麼,哀家隻是想讓皇帝帶她過來讓哀家看看,既然要封妃,總要讓哀家見一見的。”
宇文瑄恢複了以往的溫和,笑應道:“是,兒子記下了。等冊封禮那日,兒子定會帶她來拜見母後。”
這空當,重華宮裏的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說李淑儀和沈榮華去了重華宮,在宮裏大鬧不止。
宇文瑄耐不住了,忙辭了太後,離開了壽康宮。
太後看宇文瑄匆匆離去,心中越發疑惑,把莫離召過來問道:“重華宮裏的人,可有人見過?”
莫離一手收拾起茶杯,一邊回道:“奴婢未曾見過,這宮裏其他人都未曾見過,您看皇上這緊張勁兒,就知道這位主子有多要緊了,見一麵自然是不容易。”
太後冷哼一聲,“能不能當主子還不一定呢!你派人盯緊了重華宮,一旦有什麼動向,要及時告訴哀家,皇上想在哀家眼皮底下玩兒貓膩,他還嫩。”
莫離應聲,“是!奴婢記下了。”
宇文瑄匆匆趕回重華宮,一進大門就聽到裏麵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他喝止住想要通傳的太監,悄默聲走了進去。
沈榮華站在正殿外,推了推緊閉的殿門,沒有推開,趾高氣揚的對著裏麵嚷道:“我說這位妹妹,你別不知趣,我和淑儀娘娘是來查看你宮中的炭火和冬衣發放的,若是耽誤了,你擔待的起嗎?”
裏麵沒有任何回應,沈榮華急了,她叫喊了大半天,除了外頭的太監過來阻攔過一回,裏麵沒有傳出過半點動靜,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伸腳踢了踢門,再次提高了語氣,“你聽沒聽到?別以為皇上寵你,我就不敢拿你怎麼辦,沒名沒分的,居然敢如此囂張。”
李淑儀到底不是狠辣之人,聽她語氣不善,拉住她勸道:“妹妹,你不要嚇到她,到底是新來的,一時不懂規矩也是有的,你且歇一歇,讓我來。”
李淑儀才要抬手敲門,身後就傳來宇文瑄冷冷的聲音,“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一聽到這個聲音,李淑儀和沈榮華皆是一驚,匆忙轉過了身子,到底是李淑儀沉的住氣,趕緊拉著沈榮華跪下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宇文瑄緩緩踏上台階,看了兩人一眼,沉聲道:“來這裏做什麼?不知道這裏住著什麼人嗎?”
沈榮華才要回話,李淑儀拉住了她,緩聲道:“皇上恕罪,臣妾奉皇後娘娘旨意探查宮中冬衣和炭火發放事宜,怕這裏落下了,所以才來問一問。”
宇文瑄看了看緊閉的大門,知道她們還未曾進去過,放心下來,抬手說道:“起來吧!”
李淑儀趕緊謝恩,“多謝皇上!”
“以後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準踏入重華宮,這裏的一事一物,朕會親自打理,聽明白了嗎?”
沈榮華終於忍不住,氣不過的問了一句,“皇上,重華宮的妹妹來了這麼久,臣妾們卻從未見過,不知道是怎樣一位玉人兒,能否讓臣妾們見上一麵呢?”
李淑儀此刻十分懊悔,她真不該答應和沈榮華來這裏,這個有色無智的女人,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當上榮華的。
“若晴,你也是這樣想的?想見一見裏麵的人?”宇文瑄問道。
李淑儀沒有回話,識趣的說道:“時候不早了,臣妾還要去別的宮裏查探,臣妾告退。”
沈榮華還沒有反應過來,李淑儀就丟下她先出了重華宮,她迷茫的看了看宇文瑄,後者臉色如常,隻是眼神冷的讓人發顫,她反應過來,忙不迭的跟了出去。
李若晴離開重華宮就直奔長樂宮去,今天的事她得主動告訴皇後,如果皇後自己知道了,她和沈茹都會吃不了兜著走,她此刻恨死了沈茹這個蠢貨,想著以後一定要遠離她,否則早晚被她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