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中旬,在瘟疫和雪災帶來的雙重影響下,京城爆發了一場動亂,動亂的始作俑者,是民間的一個叫楊石安的富戶。
楊石安在瘟疫中失去了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又在大雪封門,被地方官搶走糧食強行發放,導致女兒死於非命,他一怒之下,殺了地方官,帶著一些暴民四處搶殺,最終引發了動亂。
起初隻是部分暴民跟隨他的領導,後來隊伍漸漸擴大,連地方官兵都加入了暴亂,成了楊石安的部下。
楊石安是個有智謀又心狠手辣的人,京城引發暴亂之後,為了防止被軍隊圍剿,他帶領全部餘眾,一路逃到了雍州。
二月初,朝廷為平息動亂,派宣武將軍和一名都尉帶一萬精兵前去鎮壓,誰知在半路上,這名宣武將軍竟然斬殺了都尉,帶領手下將士擁兵不返,最後和楊石安勾結,一起占領了雍州。
就在這時節,南方傳來一個更大的噩耗,南越國變,慕容昶駕崩,新帝繼位,他繼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發兵大昭!
這位新帝野心勃勃,短短十幾天時間,就將大昭南部包括容州在內的十幾個州城全部收入麾下,大軍直逼冀州和雍州。
宣政殿。
“皇兄,臣弟願領兵前往雍州,平定叛亂,抵禦南越進攻。”宇文泓站在大殿上,第三次懇求宇文瑄讓他帶兵。
宇文瑄斷然拒絕,“清河王,京城動亂仍未平息,你就留在京城吧!至於雍州和南越大軍,朕會派寧王和韓將軍帶軍,項世安和程華胥為副將一同前往。”
宇文泓不甘的攥緊攥拳頭,卻不得不將這口氣咽下,應道:“是,臣弟遵旨。”
長樂宮。
“太後娘娘駕到!”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金安!”
太後走進正殿,屏退左右,讓莫離將一紙空白詔書遞到了程華嫣跟前。
程華嫣一怔,“母後,您這是何意?”
“哀家要你下詔書一封給華胥,讓他擁兵返京,率兵勤王。”
“勤王?華胥是跟隨韓大將軍南征,為何要勤王?”
太後攥住她的手腕,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語氣冷冷的道:“因為皇帝身邊奸佞橫行,若不除去,恐威脅我大昭江山。”
程華嫣驚恐的看著她,“母後,何來奸佞?還有,勤王之後呢?”
太後鼻子裏發出不屑的冷哼,“嫣兒,你還不算笨,竟然知道這勤王的用意。”話鋒一轉,“你乖乖的聽哀家的話,等泓兒做了皇帝,你依舊是皇後,保我程家屹立不倒。”
程華嫣身子一晃,重重的跌坐在榻上,腦中亂成一片,原來這一切紛亂背後的主謀是太後。
可是她仍不敢置信,“母後,皇上是您的親生兒子,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太後怪笑一聲,“親生兒子?哀家的親生兒子隻有泓兒,宇文瑄?他從來都不是。”
重華宮。
宇文瑄與蘇瑾瑤相擁坐在榻上,他的手一遍遍撫過她烏黑的長發,宮裏有些氣息蠢蠢欲動,他敏銳的嗅到了。
“茵茵,如果有一天我敗了,你一定想盡辦法逃離皇宮,記住了嗎?”
“瑄哥哥,你在說什麼?”
宇文瑄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係在她腰間,“瑄哥哥把最重要的東西給了你,你要保護好,聽到了嗎?”
蘇瑾瑤伸手想要拿荷包,宇文瑄拍開她的手,“現在不許看,等來日你再回到我身邊,我和你一起打開。”
蘇瑾瑤乖巧的點頭,“好,我聽你的。”
太後回到壽康宮,宇文泓已經等候多時了。
“母後,您叫兒臣前來,是有什麼事嗎?”宇文泓問道。
太後笑笑,“是有一件急事,哀家和皇後勤王的詔書已經發給了韓將軍和華胥,大軍不久就會返程,宮裏的羽林軍副校尉是哀家的人,他現在全權聽命與你,你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
宇文泓一臉驚駭,“可是,兒臣雖然不滿皇兄,卻從未想過推倒他的江山。”
“你沒想過,母後卻已經謀劃多年,從他登基那一刻起,母後無時無刻不在等待機會,如今,這一天來了。”
“母後,如今雍州被叛軍占領,南越大軍壓境,您卻讓兒臣去謀奪自己哥哥的江山?”
太後冷冷的目光逼視他,“雍州的根本不是叛軍,他們是母後勤王的先鋒,那楊石安就是被皇上殺死的渾天監的兄長,他恨極了當今皇上,甘願為母親效勞。至於你的親哥哥,她根本不是哀家的親生兒子,哀家的兒子,隻有你。隻有你,才配登上九五之尊之位,隻有你,才有資格坐擁大昭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