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
夜色裏,兩個黑衣人苦苦追在另一個黑衣人身後,臨到懸崖邊,前頭的黑衣人停下了腳步,手中長劍一揮,燦若星辰的眸子緊緊盯著身後追來的人。
“戴寧,你逃不了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個女子的聲音,千嬌百媚,卻滲出無盡的寒意。
戴寧冷笑一聲,“就憑你?就算你有穿心針,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女子“咯咯”的笑出了聲,“是麼?單憑我自然勝不過你,可我們有兩個人,你確定你逃得了?”
“哼!你既知道我的身份,就該知道,人多未必能在我跟前取勝。”戴寧的語氣頗為鎮定。
女子鳳眸微轉,換了另一副語氣,“戴寧,宇文瑄已死,你何必苦苦掙紮?就算你拚上性命,你的主子也活不了,你想要的東山再起,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你胡說,他在寧王府好好地,守護又十分森嚴,你們不可能動到他。”戴寧說道,心裏卻沒來由的一陣慌,宇文灝,終究是信不過的。
女子冷哼一聲,“戴寧,你也太自負了,你以為寧王府那些守衛會是我們的對手麼?不過三兩下就給打發了,否則,怎麼有精力來追殺你呢!”
戴寧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緊了緊喉嚨,他都已經窮途末路,更何況宇文瑄?心一瞬間被掏空,若宇文瑄都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女子看他久久不語,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隻要再順著話說下去,不怕他不中計。
“戴寧,我敬你是個漢子,又武功高強,我給你一條生路,跟了我主子,以後榮華富貴,比你從前更盛,你要不要考慮?”女子說道。
戴寧攥緊了手中的寒劍,他千算萬算,沒想到宇文瑄會死,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就算他勝了眼前的人,又有何用?讓他再投靠別人,更不可能。
苦笑一聲,戴寧仰天長歎,“宇文灝,你最終還是沒有放過他!你食言了!”手中長劍一揮,不是對著敵人,而是對準了自己。
眼前的兩人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決絕,這可有違他們主子的吩咐,齊呼一聲,“不要,我們是騙你的。”飛身去攔戴寧。
卻還是晚了一步,戴寧手中的寒劍刺進自己的胸膛,鮮血瞬間染透了衣襟,身子向後一倒,直直的墜下了懸崖。
兩人呆呆的立在懸崖邊,一代高手,竟以如此慘烈的方式了結了自己,不能不讓人唏噓。
良久,女子靠在身邊的男子肩頭,歎息道:“元朗,你說忠義當真如此重要麼?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元朗不習慣這樣的親密動作,伸手推開女子的頭,說道:“明媚,男人的忠義你不懂,就像你,我也不懂。”轉身向身後的來路走去。
明媚苦笑一聲,轉了轉手裏的銀針,下一個,該終結了。
大周,寧王府
宇文瑄正在佛堂誦經,夜深人靜,念珠的聲音顆顆清脆,“啪”的一聲,身側的燭火爆起了花,宇文瑄的耳朵動了動,外頭,起風了。
門“吱呀”一聲響起,一輕一重兩個腳步進了門,宇文瑄緩緩站起身,看到來人,噓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念珠平穩的放在了佛像前。
“怎麼?你們的主子終於忍不下去了?”宇文瑄平靜的問道。
元朗和明媚對視一眼,原來宇文瑄以為他們是宇文灝派來的,幹脆將錯就錯,如此正合他們主子心意。
明媚索性一手摘下了臉上的黑紗,外頭的人已經打掃幹淨,眼前是個將死之人,不怕他看出什麼,更不怕他會泄露出去,輕啟櫻唇,字字如刀,“不錯,你既然已經知道,那不知你是想自己動手,還是讓我們代勞呢?”
“哈哈哈哈!我堂堂一國之君,竟也落得如此地步,七弟,你的好打算。”
“算”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嘣出來的,同時伴隨著他袖子中的寒光,一起射向眼前的人,明媚姣好的麵容登時變色,身子猛地向後一仰。
宇文瑄趁此機會甩出另一隻袖子中的暗器,寒光如雨,密密麻麻射向明媚和元朗,兩人不想他有此後招,眼見寒光瞬間襲來,隻能拚了命的向後躲避。
宇文瑄一窩腰,速度飛快的鑽進了佛像的供桌下,“哢嚓”一聲機關響,門洞一開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明媚和元朗再次衝進來時,宇文瑄早已逃走,兩人四下尋找,終於找到了佛像下的開關,佛像後頭連著密道,密道裏頭又分三個方向分別深入,想要找到正確的路再追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元朗垂頭喪氣的先出了密道,明媚緊隨其後,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千算萬算,沒想到宇文瑄如此狡詐,都怪他們太輕敵,以為戴寧一死,宇文瑄就失了臂膀,殺他易如反掌,卻不想還是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