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沒有直接回椒房殿,卻來到了皇後的長樂宮,不出她所料,賢妃果然也在。
皇後一看到蘇瑾瑤,臉色立即沉了下去,冷冷問道:“皇貴妃竟然陰魂不散,追到了本宮的長樂宮,怎麼,莫非要向本宮討一個公道?”
蘇瑾瑤無視她的冷臉,徑自坐到了座位上,撣了撣衣袖,悠悠的道:“皇後娘娘想多了,一個手下敗將而已,不值得我費心思,我不過是想讓你死個明白。”
皇後惱羞成怒,一手拍在鳳榻上,恨恨的道:“你這個狐媚妖女,你到底用的什麼邪術,哄得皇上對你如此癡迷,連害死他的孩子他都能容你?”
蘇瑾瑤冷笑一聲,淩厲的目光直視她道:“孩子不是您害死的嗎?皇後娘娘,你當真已經不是從前的孟芙了,竟然對一個孩子都能下毒手。午夜夢回,您就不怕孩子會向您索命麼?”
皇後的手死死地摳住鳳榻,長甲劃過木頭,發出刺耳的“咯吱”聲,動了動身子,掩飾著神色裏的慌亂,“你胡說,三皇子驚悸而死,德妃的孩子胎死腹中,是她自己沒本事,與本宮何幹?”
蘇瑾瑤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皇後的手,身後的賢妃見狀想要拉開她,蘇瑾瑤反手將她推在地上,目光對上皇後,泛出層層寒意。
“皇後,我從未想過與你為敵,即便是今日,我也給你留了一條活路。皇上今日或許不會追查你殺了皇子,但此刻在他心裏,你已經不配做這個皇後了,若非想給慶國公和孟氏滿門一條活路,你以為他會放過你麼?”
皇後目中露出恐懼之色,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蘇瑾瑤,身後的賢妃也呆呆的坐在地上,連起身都忘了。
蘇瑾瑤橫了皇後一眼,甩開她的手,轉身整了整淩亂的衣衫,冷聲說道:“今日你當著劉昭和斛律明恒的麵展示了你的愚蠢和無能,若我是你,從今以後會乖乖待在長樂宮,安守本分,或許能保住你的位子和孩子,話已至此,你好自為之。”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長樂宮。
皇後癱坐在榻上,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賢妃匍匐到她跟前,咬牙切齒的道:“姐姐,你不能被她輕而易舉就打敗了,有今日,若不除掉她,這後宮便再也沒有你我立足之地了。”
“不要再說了,你出去,讓本宮安靜一下!”
“可是姐姐……”
“出去!”
賢妃被皇後的樣子嚇到了,再不敢多言,急忙爬起身離開了大殿。
外頭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蘇瑾瑤帶著雲蘿,緩慢的在雪地裏前行,雲蘿看她目光出神,扶著她小聲說道:“娘娘,不要擔心了,皇後埋下的那個鬼麵具已經處理掉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蘇瑾瑤扭頭看她一眼,雲蘿如今辦事越來越有墨玉的樣子了,握了握她的手,臉上帶著一絲欣慰,“做得好,這東西萬萬不能被皇上看到,否則皇後和賢妃死無葬身之地。”
雲蘿帶著幾分不解道:“可是娘娘,皇後手段如此狠毒,竟活活把三皇子嚇死了,四皇子更是可憐,胎死腹中,這件事就不追究了麼?”
蘇瑾瑤的神情有些哀傷,緩緩說道:“不是不追究,是不能追究。三皇子的死是陰謀也是意外,皇後或許隻想嚇病他,卻不想他摔到了頭,竟丟了性命。德妃更加可憐,她隻怕到死都不知道,和她情同姐妹的賢妃會害死她的孩子。”
雲蘿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雖年紀不大,入宮卻有幾年了,什麼樣的肮髒事情沒見過,忍不住歎息道:“可憐了兩個孩子,尊貴如皇子,卻活得如此不值。”
蘇瑾瑤長出了一口氣,“哪裏是不值,不過是生不逢時,皇上雖痛心,卻不得不以國事為重,慶國公此時動不得,陸德妃的父親也動不得,除了忍,他沒有別的辦法。”
“那娘娘隻能費心替皇上分憂了!”
“是啊!這幾日天冷了,本宮得替皇上多做幾件衣裳,好應付接下來的一場惡寒。”
蘇瑾瑤還沒走到椒房殿,就看到宇文灝已經向她迎來,遠遠地對她伸出了手,她心中一暖,上前牽住了他。
“夫君,天寒地凍,何不在宣政殿住下,還要冒著風雪跑來?”
宇文灝給她拂去身上的落雪,握緊了她的手,引著她往大殿裏走,“正是因為冷才要過來,你最怕冷,沒有我,誰給你暖床?”
三日後,椒房殿
一場大雪過後,蘇瑾瑤感染了風寒,宇文泓和蘇無雙借機探望,順便躲躲清淨,蹭個吃喝。
蘇瑾瑤裹著厚厚的毛毯子,坐在軟榻上的幾案後頭,認真的擬著藥方子,宇文泓和蘇無雙一人一頭,喝著熱茶,吃著點心,不亦樂乎!
蘇無雙把一個桂花酥扔進嘴裏,嚼著滿口的香甜,懶懶的道:“你都病了這幾日,怎得才想起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