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瑄來了!
這個消息像一個炸雷,炸在所有人心口上,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平複下去。
是夜,大帳裏擺了一桌酒席,參加的隻有宇文家的三個,還有程華胥,其他人不便參與其中,各自在自己帳中忙碌。
蘇瑾瑤來到黃客帳中,幫著他準備第二天的藥草,難得淩風也尋了過來,三個人邊忙碌,邊說著閑話。
蘇瑾瑤有些心不在焉,切著切著藥草,手一錯,險些切到自己的手指,虧得淩風眼疾手快,捏住了她下刀的手。
蘇瑾瑤起先還沒反應過來,待手上的切刀動彈不了,她才順著望過去,刀刃就貼在她手指上,隻要這一刀下去,手指就保不住了,她腦子裏“轟”的一聲,下意識的扔了手裏的刀,被淩風穩穩地接在了手上。
“怎麼,非要給這藥草裏夾些珍貴的藥引子?”淩風打量著明晃晃的刀刃,打趣道。
蘇瑾瑤苦笑一聲,“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總是心緒不寧,做事情也做不好。”
淩風放下了手裏的刀,扶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黃客和墨玉以為她不舒服,想過來照料,又被淩風擋了回去。
“是不是因為今天來的那個人?所以你心緒不寧?”淩風問道。
蘇瑾瑤搖了搖頭,“與他無關,是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加起來,讓我覺得不安,可要單說是哪一件,又說不清楚。”
淩風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矮身坐在她對麵,安慰道:“不必如此緊張,你夫君麾下有八十萬大軍,還有這麼多的高人前來相助,再大的難關也會過去的。”
蘇瑾瑤攥緊了手上的杯子,聲音漸漸低下去,“但願如此!”
九瀛城,皇宮
慕容衝批閱完奏折,挺在椅子上伸了個攔腰,對下首的元澈問道:“怎麼樣,戍邊軍都調過來了?”
元澈點頭,把各個戍邊軍的隊伍一一報了一遍,末了說道:“我們的戍邊軍驍勇善戰,足足二十萬,加上我們的大軍,這一次,定要宇文灝輸的丟盔棄甲。”
慕容衝的手彈了彈筆尖,他手速極快,竟沒有沾染上半分墨跡,心中不由得意,好像這是他得勝的前兆一般,笑著道:“你這話我愛聽,給他來個夜半偷襲,要快準狠,花銘和項世安都受了傷,宇文灝也挨了一掌,程華胥舊傷都沒好,正是反擊的好時候。”
元澈臉上也是掩飾不住地笑意,試探著問道:“元朗那日受了點兒輕傷,不如讓他留守城中,讓小清和微臣一起領兵吧?”
慕容衝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半眯起眸子,悠悠的道:“小清這個腦子,還不如元朗透徹,讓他帶兵,有些冒險了吧?”
元澈陪著十二分的小心,“隻是個副將,小清雖不夠老練,但一向聽令,有主上在,不怕他出差錯。”
慕容衝大手一揮,爽快的答應了,“那就這麼定了。”
“父皇,兒臣困了!”後殿傳來一個帶著倦意的孩童聲音,鈺兒揉著眼睛走出來,依偎到慕容衝身邊。
慕容衝冷峻的表情瞬間化為滿滿的寵溺,把他抱到膝蓋上坐著,柔聲道:“鈺兒今夜怎麼不跟哥哥一起睡,要找父皇呢?”
鈺兒撅了撅嘴,咕噥著道:“哥哥身子不舒服,兒臣也睡不踏實,又夢見了母妃,思念的緊,竟翻來覆去睡不著了,所以想讓父皇抱。”說著,伸出小手勾住了慕容衝的脖子。
慕容衝對這個孩子怎麼都愛不夠,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抬頭對元澈道:“你今日先回去吧!我要先哄他睡覺。”
元澈應了聲,臨行前又問了一句,“大皇子的身子還是如此孱弱嗎?要不要微臣尋個好大夫來瞧瞧?”
慕容衝笑容淡淡的,“宮裏最不缺好太醫,大皇子生下來就孱弱,比不得我的鈺兒,身子骨隨我,且讓他好好養著,那日請得動花銘,再來給大皇子調理吧!”
元澈十分驚訝,“花銘,他如何肯為大皇子醫治?”
慕容衝把鈺兒打橫抱在懷裏,一邊哄著,一邊壓低聲音道:“他有外孫在,遲早會來,你且等著看吧!”元澈會意,拱手告退。
元澈回到府中,幽若依舊眼巴巴的在門口望著,他躲又躲不了,隻好走向她門口。
“將軍,今夜可要歇在我房裏?”幽若迎上前,溫言軟語的道。
她難得鬆口,肯讓元澈去她房裏,按說元澈該高興才對,事實上,元澈更加心寒,若不是有事求他,或者要打探口風,她又怎麼肯用身子伺候。
想著這些,語氣也冷了幾分,“不必了,有話你就直說吧!”
幽若心事被他看穿,倒也不覺得難為情,左右這情分也就如此了,笑笑坦言道:“將軍,我想隨您一起出征,侍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