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巫師(1 / 2)

程華胥回到自己的營帳,宇文姌正在烹茶,看到他回來,立即規規矩矩起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這些日子,宇文姌也並不好受,自那日越淩塵將她交給程華胥,程華胥雖然沒有發落,卻自那日起,再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個字,回來的一路上,即使同一馬車,他也沒有隻言片語,夜裏分榻而眠,也從不讓她近身伺候,還讓人時刻監守,一舉一動都要經過他的允許,出帳的自由都沒有。

程華胥喝光了杯子裏的茶,將空茶杯在手中倒來倒去,玩味兒夠了,才放下杯子,緩緩開了口,“我知道你為何對付瑾瑤,我也不想再聽那些肮髒的過程,你心裏清楚就好,我曾答應好好待你,自然不會食言,但你犯下的錯,你要自己承擔。”

程華胥的話並不重,語氣甚至還有一絲溫和,可聽在宇文姌耳朵裏,比用鈍刀子磨她的肉還讓她疼,讓她難受,她跪在地上,匍匐到程華胥麵前,想要伸手撫上他的衣角,又怕惹他厭惡,怯怯的收回了手。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可以罰我,甚至打我、罵我,我絕無怨言,但請皇上不要冷落我,我對您是真心的,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皇上。”

程華胥扭頭看向她,眉頭微微蹙起,語氣依然平靜,“你是為了你自己,你的想法有多麼不堪,隻有你自己清楚,你若真的為了我,就不會做這種讓我為難,讓我傷心的事情。”

宇文姌咬了咬下唇,眸子裏閃過一絲恨意,說到底,他還是為了蘇瑾瑤,他這些天來沒有一日安寢,在夢裏還會唉聲歎氣,如果他不愛蘇瑾瑤,又怎會傷心難過至此。

程華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歎聲問道:“你一定覺得我喜歡瑾瑤,對不對?”

宇文姌沒有回答,隻用倔強的眼神看著他,程華胥苦笑一聲,說道:“我曾經是有過這種想法,甚至一度想要占有她。可後來我明白了,她可以把我當朋友,當哥哥,唯獨不會愛我,所以我妥協了,我疼她,寵她,就是不再愛她,待她像我的親妹妹一樣,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宇文姌癱坐在地上,她真的錯了,錯的離譜,她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而最大的懲罰不是備受冷落,是因此錯過了一個最好的男人,她再也沒有機會得到他的心了,她也不配得到了。

“臣妾犯下死罪,任憑皇上發落,絕無怨言!”

程華胥沉吟片刻,聲音裏透著些許疲憊,“有兄長的情分在,朕不會把你怎樣,回你的昭陽殿去吧!安守本分,好好待你的侍女瑞珠,她是從前伺候瑾瑤的,是個貼心的姑娘,有她在你身邊,你此生,可安穩無虞了。”

宇文姌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俯身,深深的叩拜下去,“臣妾多謝皇上不殺之恩,從今後,青燈古佛,歲歲念君安!”

“去吧!”

次日天未亮,營地裏駛出一輛馬車,馬車後跟著十幾個騎馬的守衛,一行人徐徐向東行去,宇文姌掀開轎廂的簾子,探身向後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從今以後,大約都見不到了吧!

柔然國都,白城

斛律明恒帶著拓跋峻和斛律月回到白城,顧不得讓族人給他們慶功,就讓人將巫師尋了過來。

巫師是個五十多歲的白發老人,一路被人搬搬抬抬的到了斛律明恒的宮殿,生了一肚子的氣,得知是斛律明恒要找他,氣又不打一處來,想當初,斛律明恒可是最看不慣他這個會邪術的老頭子,眼下找他,必然有事要求他,求人還這麼不客氣,自然不能給他好臉。

斛律明恒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著坐在大殿裏擺出一張臭臉的老頭子,好氣又好笑,暗暗對拓跋峻使了個臉色,意思是,你上。

拓跋峻嘿嘿笑了幾聲,搓著手走到巫師麵前,討好的道:“艾翁啊!您老人家近來可好?”

巫師挑眉看了他一眼,沒吱聲,拓跋峻臉皮厚,繼續討好,“艾翁,我說您是仙人呢!這仙風道骨,一看就氣度不凡,老當益壯,越來越精神了,嘿嘿!”

巫師低頭看了看自己略微肥胖的身材,還有突出的小肚子,沒好氣的道:“我哪裏仙風道骨了?你說說看?”

拓跋峻出了一頭的汗,伸了伸手,支吾著道:“我、這,這氣派,不,就是,仙風道骨麼?”

巫師拿起手杖敲在他頭上,敲的拓跋峻一蹦幾尺遠,捂著頭蹲在地上,再也不敢湊過來,巫師得意的眯了眯眼睛,“小子,跟我鬥,你還嫩。”

又抬頭看向高高在上的斛律明恒,後者的俊臉都扭在了一起,無比為難的模樣,心中更加得意,就是讓這小子吃癟,否則他以為他老父王死了,就沒人治得了他。

斛律明恒扭捏了半天,還是走了下來,不敢靠的太近,這巫師一向脾氣不好,眾所耳聞,他父王臨終前又特意叮囑,不可苛待,惹不起,隻能敬而遠之。

“艾翁!”斛律明恒親熱的喚了一聲。

巫師手拍了拍地,算是行過禮了,不冷不熱的道:“不敢當,大王身份尊貴,怎能擔得起您這一聲艾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