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段(1 / 2)

貝小檬心裏一跳,中國人?

剛才那個蹣跚的影子感覺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貝小檬心裏一揪一揪的。

不可能的!

貝小檬強迫自己邁開步子,走了兩步卻硬生生停下。巷子裏傳來的打鬥聲音讓他心裏陣陣緊縮。貝小檬握了握不是很有力的拳頭,悄悄走到巷子口往裏看。

昏暗的路燈下,幾個男人竟然拿著長長的水果刀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男子。那男子看起來已經受了很重的傷。貝小檬強自冷靜下來,左手食指窩進掌心,閉上眼叫起來。

“Here!Here!Here!”又怕那幾個中國人聽不懂,趕緊加了一句,“在這裏!有人打架鬥毆!”邊說邊來回跺腳。

巷子裏幾個男人一驚,抄起水果刀就跑,其中一個猶自不解恨,臨走還在那男子腿上又紮了一刀,鮮血直流,男子悶哼一聲,眼中閃過冰冷的殺意。

幾個男人慌不擇路地沿著巷子奔逃。可惜了,剛跑出巷子沒多遠就被拖到一個暗巷裏狠揍了一頓,米若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這個姓金的混蛋!臨走居然還紮了闕歡一刀!從來麵無表情的米若臉上一片陰狠,飛起一腳踹了下去,“哢嚓”,肋骨斷了。這些人通通被廢了雙腳雙手,然後被送去了當地警察局。兩日後由澳洲警方派專人送回中國交給中國警方,剩下的就是江鬱大人的事了。

話說貝小檬仔細聽了聽聲音確定那些人都走了,這才從隱著的地方跑出來,迅速跑到那倒在地上的男子身邊。

銀灰色的西服早已經不成樣子了,到處都是血,男子捂住腿上還在大量流血的傷口。貝小檬根本沒去看這人是誰,趕緊手忙腳亂地先檢查了傷口。

傷得好重。

如果不是他這人恐怕就要死在這裏了。貝小檬抬起頭,本想說點什麼,卻傻住了,以為自己在做夢。

對麵的男子反應就比他正常多了,雖然也先驚訝了一下(果然演戲要專業啊),隨即伸出還能動的右手撫上貝小檬呆怔的臉,“我怕是傷傻了,竟然已經出現了幻覺。小東西,再留一會兒。”

麵前的男子已經有點神色渙散了,但那眼眸深處醉人的寵溺卻那麼清晰。貝小檬慌亂地握住臉上的手,一片黏濕。

“冷……冷……”貝小檬隻覺得喉嚨卡了東西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渾身篩糠一樣顫唞,眼淚汪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冷闕歡心疼地點了點小東西的鼻子,“別哭,先送我去醫院。不然,真要掛在這裏了。”

貝小檬惶惶然地擦了一下眼淚,把冷闕歡扶起來。

冷闕歡太重了,身上又那麼多傷口,貝小檬怕碰到他的傷口,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小傻瓜,先給醫院打電話,你想扛著我去醫院啊?”

貝小檬這才慌手慌腳地拿出手機,英語說得結結巴巴的,不過總算是表達清楚了,對方要他待在原地不要動,他們馬上到。

不到五分鍾醫院的救護車就到了,幾個人輕手輕腳地把冷闕歡抬上擔架然後送上車,貝小檬依然眼淚汪汪地跟著,一直握著冷闕歡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躺在麵前的人。

冷闕歡心裏的痛鋪天蓋地,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讓他這麼害怕。

“小東西,別哭。我現在可是高興得很,疼痛讓我終於弄清楚在我麵前的是活生生的你,不是每天夜裏來我夢裏搗亂一通又不負責任跑掉的壞孩子。”

貝小檬胡亂地擦了一下眼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拚命點頭。

到了醫院,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貝小檬被擋在門口,一個人慌亂無助地走來走去,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剛才沒有去看一看,這個人就死掉了,而且死在他不知道的每天經過的小巷子裏。他會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這則新聞,但說不定根本不會知道死的是誰。貝小檬的顫唞從確定那人是冷闕歡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摸出褲兜裏的手機想給樓絳天打個電話,但是撥了幾次都沒有撥成,最後終於放棄。一個人靠在牆上,希望這樣能夠稍微平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貝小檬隻覺得兩眼昏花。

主治醫生走出來,看著他,嘴裏說著什麼他根本沒有聽明白。醫生見這小夥子肯定是嚇傻了,於是停止解說,隻是對他安慰地笑了笑,然後回頭讓護士把病人送去加護病房,今天晚上悉心觀察。

貝小檬隻看到護士把冷闕歡推出來了,他渾身上下上了好多的繃帶,臉色蒼白。貝小檬踉踉蹌蹌地跟著護士把冷闕歡推到病房裏,兩個男護小心地把冷闕歡抬起來放到床上,然後給蓋上被子,對貝小檬點點頭,然後把擔架車推走。

貝小檬在冷闕歡床邊坐著,一動不動。

那些恨啊怨的這個時候通通沉寂了,貝小檬壓根兒就沒想到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冷闕歡皺著的眉頭上。

那麼多傷,那麼重的傷,一定好疼。

貝小檬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胸口,一陣又一陣痛泛來,他幾乎承受不住。

早上,冷闕歡從昏迷中醒來就看見他的小東西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也許因為一夜沒睡,那眼睛赤紅,看起來跟隻兔子似的。冷闕歡心裏哽了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