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崢微微歎息一聲,知道自己的小小要求算是把這個老家夥給氣糊塗了。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他:“那是你‘兒子’,每一次他們回來你不是出去迎接嗎?”
陳老爺狠狠瞪了一眼夏侯崢,咬著牙說:“他們不是我兒子。”
嘖嘖...
夏侯崢一臉無奈:“你隻不過是輸了一盤棋而已,用得著連‘兒子’也不認嗎?”
他在心裏想著: 小老兒,不想去?那可由不得你了,頂多我欠你一個人情。那小丫頭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她的事情。
“陳大哥,走吧。正好崢也很好沒有看到賢侄他們了,一起去見一見。”夏侯崢優雅的站起來笑看陳老爺。
他這樣的舉動讓陳老爺騎虎難下,最後指了指夏侯崢:“下輩子也不想認識你這個混小子。”
夏侯崢嗬嗬一笑:“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說,咱兄弟兩這輩子好好處著就是了。”
陳老爺看著他的背影,真的很想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砸過去。這個世上能夠讓他暴跳如雷的人估計也就隻有兩個人了,眼前這個結拜兄弟是一個,他的長子陳和孝算是一個。這兩人每次見麵都能把他氣得半死。
夏侯崢無視後麵暴跳如雷的陳老爺,他打開書房門笑著對站在門外的管家說:“你家老爺的棋品還真是令人堪憂!”
陳管家嗬嗬一笑在心裏想著:應該是夏侯長老你的人品令人堪憂吧?我侍候老爺幾十年了,除了大公子就隻有您能把他氣成這樣呢。
夏侯崢和陳老爺走到前廳時,長孫易一行人已經被當成陳家兩位少爺領進門了。
陳老爺掃了幾人一眼,隨後揮手讓所有候在前廳的丫鬟全都下去。
偌大被裝潢得很豪華的前廳隻剩下八個人在這裏,風酒酒看著一襲白衣坐在主位上的夏侯崢和陳老爺,她率先站起來朝著夏侯崢和陳老爺作揖。
女子作揖在江湖上來說,是對對方最大的敬意。風酒酒這一舉動讓陳老爺和夏侯崢都愣住了,隻是兩人都是人精,表麵上並沒有任何表露。
“風酒酒多謝兩位相助之恩。”她微微一笑,並沒有在陳老爺跟前隱瞞自己的身份。
這些人雖然蝸居在懷寧城,可不表示他們就不問世事了。指不定自己的一舉一動這些人全都清楚呢,既然如此倒不如坦坦蕩蕩。
她並不知道她的坦蕩引來了向來高傲難以相處的陳老爺一陣好感,他的視線落在風酒酒身上,對於那兩個披著人皮麵具偽裝自己兒子的男子他看也不看一眼。
“小姑娘不錯,不錯。”陳老爺嗬嗬的笑著對夏侯崢說:“你那裏認識這麼一個有趣的姑娘?”
陳老爺不敢說自己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影響力,可是隻要走出懷寧城,一般的閨閣女子看到他都會感到害怕。
可是眼前這個據說從臨安城來的千金小姐卻一點也不畏懼自己,反而朝著自己和夏侯作揖,這太有趣了。
“大哥,這可是小弟的救命恩人。若不是這小丫頭,我還被人關著呢。”夏侯崢指著風酒酒笑著說:“很聰明的一個姑娘。”
陳老爺點點頭,他並沒有詢問夏侯為何會被人關著。既然他能坐在這裏和自己說話,證明關他的人肯定死了。
他朝著風酒酒打量了幾眼,好奇的問:“小姑娘,你成親沒?若是沒有成親可以考慮一下老夫的長子,要不然就小兒子。他們一個二十三了,一個也十八了。老夫人瞧著和你挺適合的。”
他盼著兩個兒子娶妻子,可是盼到頭發都白了。可是那兩個小子卻是情願在外麵遊蕩也不願意回來,害怕的就是他老娘給他們弄一個媳婦兒回來。
坐在一旁的長孫易聽到這句話劍眉微蹙,他站起來走到風酒酒的身邊,朝著陳老爺淡淡說了一句:“在下愛妻的終身大事就不勞煩陳老操心了。”
陳老爺聞言陰冷的雙眸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冷笑:“你就是這樣忤逆你老子的。”
蕭潯陽看到陳老爺的臉麵變得這麼快,說出的話更是嚇死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是小師叔的老子?那高祖帝呢?若是小師叔真的喊他爹,高祖會不會氣得從皇陵裏爬出來掐死陳老爺呢?
長孫易淡淡說了一句:“老頭,你還沒有資格做我的老子。”
“哎呀呀。”陳老爺站起來說:“原來還是一個桀驁不羈,囂張無比的臭小子。隻是別忘了你現在的名字叫陳和孝。”
夏侯崢看著眼前的一幕,並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而是饒有興味的看著他們在這裏吵啊吵。他心裏無比羨慕,這樣多好,不想他的家安安靜靜的,簡直就不像是一個家。而是冰冷華麗,毫無溫度的牢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