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業上前去看著眼前這個目光呆滯,神情散渙,骨瘦如柴的男人。他猛地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喊了一聲:“軒王。”
看到段承業跪下去,不少人紛紛的開始跟著跪下去。他們的身子有點發軟,饒是誰也想不到原來早就已經死去的軒王居然會在這裏,而且看樣子,好像是傻了。
坐在地上的軒王聽到也有人叫自己,隻是傻傻的開始笑了。很快,再一次回複到呆滯的狀態。眾人見狀,心裏的恐慌更深了。這一次淩州各城池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是讓人筋疲力盡,也害怕著朝廷那邊來人後,他們這些在這一場災難中幸存的小官隻能是被處死。
段承業看到這樣的軒王,抹去眼淚,堅定的上前扶起軒王朝著密室外走去。軒王如今這樣,必定要上報朝廷。雖然他現在精神不對勁,可是京城中禦醫多,必定會有一兩人有法子醫治好軒王。
這樣的結果,比軒王死去會好一點。隻是段承業耿直的性子看得不明白,想要軒王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宮裏那位九五之尊。
軒王沒死的消息再一次傳遍曲陽,傳進了木府,直達蔡問薇的耳中。此時此刻的她正坐在院子裏發呆,仇報了,心中那些惦記的事情全都放下了。這樣的情況昭示著自己應該全身心放鬆一點,可是她卻是覺得失去了那支撐著她的仇恨消失了,她的心也在慢慢枯萎了。
如今聽到軒王的事情,她也隻是眸子微微動了動,昨天晚上行動之前她沒有看到軒王,也知道這個人必定是去執行更重要的任務。如今傳來這樣的消息,是在為他回皇城最為鋪墊吧,畢竟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突然完好無損在一個被殺官員的密室裏找到,這事兒本就很玄乎,無法掩飾過去。
可若是軒王變成傻子呢?這事情必定不能一概而論,先不說曲陽發生多少事情,死了多少人和一個傻子無關。隻說他奉命前往淩州檢閱淩州軍的情況以及州府之間民生狀況,以及官員之間的那些事兒。可是無緣無故被人關了起來,誰出去誰信。
如果對方變相折磨他,讓他變成一個傻子,當中的原由可就多著呢。想到這裏,她的唇角微微的揚起:“風酒酒,你還真是算無遺策。”
想到這邊發生這樣大的事情,必定是飛鷹傳書給皇城那邊吧。估摸著,這邊的情況明天就可以放在宗啟帝的禦案之上了。
對於曲陽的事情,風酒酒隻是淺笑,說了一句:“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除去了,曲陽的空氣也變得清新了。”她這會兒隻需要在木府中等著自己的丈夫回來,她們一家子就可以團聚了。
想到這裏,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夏侯姑娘緣何這麼開心?”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淺笑的低問聲。
不用回頭去看,她就知道是哪一個招人嫌的家夥。這貨還真是把自己的府邸當做是他的天馬山莊了,進去自由不說,緊緊不到兩天的時間,還收複了自己的小沫兒。
看著那張有點黝黑的臉出現在自己跟前,他恍若無人一樣,瀟灑的坐在她對麵,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難道天馬山莊就要破產了?”一個財神爺,有著客棧不住,居然跑來她這小小的木府。本可以餐餐山珍海味,卻甘願留在這裏吃那些稀飯鹹蔡。而且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說:“這是丁香姑娘讓人為在下準備的,在下吃著感覺很香。”
聽到佩文的複述這個家夥的原話,風酒酒隻恨不得暈倒。這人的臉皮還真是城牆那麼厚,唐七這個溫婉柔順的姑娘想要把他趕走,直接吩咐了廚房林三公子腸胃不好,讓她們給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準備的都是稀飯鹹菜。
本想著這人會很快就選擇離開,誰曉得,他居然選擇留下來。還說出那樣的一番話。隻差沒把唐七氣得要發飆,她隻是氣得走來走去不斷想著法子把淩霄給趕出去。
淩霄淡定的回了一句:“若是夏侯姑娘改天日子難過了,都可以拖家帶口前往天馬山莊,想必在下和唐七都很樂意接待你們。管吃管住管玩兒,絕對盡到地主之誼。”
風酒酒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低聲說道:“這樣說來,還真是感謝淩大莊主的熱情邀請,到時候本妃別頂拖家帶口實現天馬山莊一遊的願望。隻是到時候淩大莊主不要嫌棄本妃家大業大人口多。”
她在心裏冷哼一聲,小樣兒,和一個婦人嚼舌根,你這不是欠收拾?她承認淩霄的確是一個很難得的人,那毒舌嘴,若是一般的姑娘還真是被他氣得哭死過去也有可能。
可惜可惜,他遇到的是百毒不侵的風酒酒。想當初,因為是孤兒的身份,上學的時候沒少被欺負以及被人說些難聽的話。她那些同學當中,從來不缺乏毒舌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