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歎息一聲,然後低聲問道:“好一點了嗎?”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就是他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柔情。
冬雪低聲說道:“就是覺得有點頭暈。”她剛剛因為舊傷發作,所以滾下來的時候沒有及時護住頭部,應該是碰傷了。
左丘靖凡感覺到她肩膀和胸前的衣服都濕了,再看著滾下來居然沒有被摔碎的藥碗。再看看站在樓梯上的丫鬟以及臉色蒼白狼狽的閆筠婷,他已經猜得出事情的大概了。
他抱起了冬雪,然後朝著樓上走去。在經過那丫鬟身邊時,他想也不想直接一腳就把那丫鬟踢下去,頓時,眾人隻聽到丫鬟悲慘的叫聲,左丘靖凡冷眼看著這一幕:“本座向來小氣護短,這是我用生命去護著的女人,你居然敢對她動手,找死。”
他對那些跟著進來正在待命的護衛說道:“這人,交給你們處置,要讓她常常什麼叫生不如死。”她每一次舊傷發作都很痛苦,每一次看到她發作,就會讓他想起了他當初的無能,居然要一個女人來保護自己的兒子。
“不要,閣主,奴婢求求您,您不能這樣對奴婢,奴婢是閆家的丫鬟,不是左丘家的。”丫鬟芋兒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她那因為摔下來時弄得都黑一塊紫一塊的額頭因為太用力磕頭,都流血了。
左丘靖凡隻是冷冷的看了芋兒一眼,然後抱著冬雪朝著樓上走去。在經過閆筠婷的身邊時,他沉聲說道:“閆小姐,若是想要安全的回到恒城,你最好就不要在本座眼前耍心眼,玩手段,否則本座會要你嚐一嚐什麼才叫手段。”
閆筠婷聞言,倒退幾步,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如此冷酷殘忍的男人。
冬雪窩在他的懷裏,暈沉沉的腦袋裏想著,這才是她初認識時那個冷酷的左丘閣主。不管這些年來他的脾氣變了多少,那都是在人前表現出來的一種曆經歲月洗刷後的成熟。而他的骨子裏,依然是冷酷殘忍的。
左丘靖凡抱著冬雪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把人放在床上時,她已經昏迷過去了。他為她診脈,發現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放心了。看著她因為吃了凝心丸導致瞌睡的樣子,他的心複雜無比。
他一生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文康的母親,他死去的妻子。一個是酒兒,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可是像冬雪這樣為他付出如此多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虧欠她太多了,多到他一輩子也無法彌補。
看著她安穩的睡著後,他才走出房間去。他找來一個屬下,然後讓他去買兩個身家清白,乖巧懂事的丫鬟來照顧那位閆家的千金大小姐。
他已經答應了閆家的人順路把人送回去,那麼這事情他一定會做到。可是,他就算是要把人送回去,也不表示她有資格讓冬雪成為她的丫鬟。
護衛辦事能力很不錯,很快就買來兩個身家清白的丫鬟。
閆筠婷想到了左丘靖凡看著自己那眼神,心裏覺得有點發毛。她有點後悔了趁著靖凡不在的時候想要對冬雪下手了。她千算萬算,也絕對算不到靖凡會這麼早回來的。
想到他現在的心裏一定是把自己當做蛇蠍女,她的心裏就難受極了。她想著,一定要想辦法扭轉她對自己的印象。所以,她趕緊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忍著頭疼梳洗一番正準備去找左丘靖凡。打開門一看,正好看見他帶著兩個丫鬟站在自己的房間外。
她有點驚訝萬分:“靖凡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是來找我嗎?”
左丘靖凡早就把這個女人看透了,知道是一個喜歡玩手段的女人,他最厭惡的就是這樣的女人。他不動聲色說道:“你那不知道規矩的丫鬟被我處置了,我讓人給你出去買了兩個丫鬟回來。從這裏到恒城這一路上都讓她們侍候你。至於冬雪,希望你日後不要再招惹她,否則她身上多一道傷口,我會要你身上多十道傷口。”
說完後,他對身後兩個丫鬟說道:“照顧好閆姑娘。”
看著他來這裏說了這麼殘忍的話就走了,她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流下了。為何要這樣對待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自從十年前在恒城看過他一眼,她就對他牽腸掛肚,她的心裏眼裏全都是她。她為他拒絕了多少名門公子,他為何就是一點也不感動。
兩個丫鬟看到她這樣,先是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個說道:“姑娘,您還在生病呢,還是回去休息吧。”她們都是主子買來侍候這位閆姑娘的,統領已經說了,要看好這位,絕對不能讓她出去禍害主子心尖上的冬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