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老趙頭的兒子,趙雷經常幫上頭處理這類生意。但他以往幹的都是一些十幾萬幾十萬的小生意,像今天這樣經手上千萬兩的大買賣,他還從來沒幹過。
雖然這一路上順風順水,和以往的交易沒什麼區別,但趙雷的心情還是很激動的。好不容易熬到回來,他第一時間跑來向封邪報喜。
而封邪在聽到這個數字,也是有些蒙了。
封邪來回翻看著手裏的那幾張銀票,一遍一遍的核對上麵的數字和印綬,一雙眼睛已經被這幾張紙給晃花了。
事前有準備是一回事,可當這麼多銀子真真切切的擺在自己麵前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這一刻,封邪猛然想起曾經在太虛宮的時候,聽玄微道長說過的一段話。
貪婪,是人性的原罪,任何人都不能避免,哪怕是聖人也一樣。聖人之所以為聖人,並不是他們不貪,隻不過是眼前的誘惑還不足以打動他們而已。
以前封邪對這句話還懵懂不知,直到此刻,他才體會到了其中的意味。
事前有約,獲利的一千四百萬兩中封邪隻占三成。但此刻封邪的腦中已經將這條約定拋到九霄雲外的,眼中隻有這一千四百萬兩銀子。
封邪自下山之後,先是席卷了三臨鎮,之後又在丹陽城辛苦了一個多月,所得到的全部還不夠這一趟獲利的零頭。
這差距,實在是有些大的離譜。
天降橫財呀,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筆橫財,這足以摧毀任何一個人的意誌,即使是封邪也不例外。
從小到大,封邪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闊綽。
一千四百萬兩,如果換成各種材料,足夠支撐封邪好幾年的用度,完全可以幫助封邪突破到天靈境之上。如今讓他把這些收入讓出一大半出去,這比割封邪的肉還要難受。
是留在這裏繼續安穩發展,還是帶著這筆巨款另謀他路。
一時間,封邪陷入了極大地矛盾之中。
封邪緊緊的握著這些銀票,臉上的神情急速的變化著。
好半響之後,封邪才慢慢冷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極大地意誌將目光從眼前的這些銀票上移開。
“趙雷,這些銀票你先拿著。”
趕忙將銀票又塞回趙雷的手裏,封邪連忙找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再被這些銀子迷了眼。
想想還真是可笑,封邪還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居然被這種世俗之物搞的意亂神迷。
“對了,我不是讓你辦好事之後就把錢給木嶽和秦明送過去嗎,那個木嶽還專門派人協助你,怎麼所有的錢都被你帶回來了?”
趙雷小心翼翼的接過銀票收好,然後說道:“木嶽大人的確派人協助我去辦此事,但他們並沒有一直跟隨,隻是將我送出大營門口就急匆匆的回去了。事成之後我也準備將木嶽和秦明兩位大人的份額給他們送過去,可他們都沒收,說此事不急,等過兩日再說。”
“什麼!”
一聽這話,封邪瞬間瞪大了眼睛,之前被引起的那一點邪念瞬間就被衝的一幹二淨。
錢都已經送到手裏了居然還往外推,木嶽和秦明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信任自己了,他們知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勁才壓住了獨吞這筆巨款的心思。
再說了,過兩日收和今天收,有區別嗎?
這事怎麼聽都有些不對勁呀。
封邪連忙詢問趙雷具體情況,反複確認之後,的確是木嶽和趙雷暫時不收這筆錢,先讓封邪保管起來。
至於理由,隻是說封邪辦事他們放心。
這話封邪能信才有鬼了。
封邪向趙雷問道:“趙雷,幹這個你是行家。你說說,木嶽和趙雷為什麼不接受這個錢?你以前辦事的時候,有碰到過這種情況嗎?”
趙雷猶豫了一會後,神情有些擔心的說道:“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想來想去,隻有一種解釋能說的通?”
“什麼?”
“那就是大營上層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並沒有馬上動手查辦。木嶽和秦明雖然聽到了消息有些害怕,但也舍不得這麼一大筆好處。所以他們先讓我們做成了這筆買賣,又讓我們拿著所有的錢。如果過段時間風平浪靜,他們自然會來要回屬於他們的那一份。”
聽到這裏,封邪已經明白過來,說道:“如果這幾天上麵追究下來,他們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了,對不對?”
趙雷點了點頭。
封邪聽完之後對此嗤之以鼻,失笑搖頭道:“嘖嘖,他們可真夠可以的,為了一點錢花費這麼多心思,不嫌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