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圖書館遇到何悠悠後,我們的第一個正式的任務,就是要讓我脫離嚴密的監控。
嚴密的監控,不僅來自手機,還來自身邊最親密的人。
對此,我是心懷抵觸的,雖然自從那天夜裏,撞見我那通曖昧電話,老婆一直和我分床而睡。但我們曾經擁有的那些甜蜜的過往,還曆曆在目。
我在猶豫,也在思考。
老婆這些天也在更加深入的觀察我。
她了解我,不是在現實中到處撩騷的人,那麼,遇到外遇最大的可能,就是網絡上。
為此,她經常偷偷審查我的手機,當然,她不可能找到任何異常。
也許這種什麼也抓不到的挫敗感再一次打擊了她,她整個人都變得神經兮兮的,隻瞪大了眼睛拚命觀察,再也不關心與照顧小燈泡,甚至也很少看手機。
我開始承擔小燈泡的幼兒園接送任務。每天晚上,我把小燈接回家,一大一小先玩一會兒過家家。
不多久老婆就下班到家,就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盯著我們兩個。哪怕小燈泡主動上前撒個嬌,她也隻會不耐煩的擺擺手,把小燈泡轟回我的身邊,好繼續觀察我們。
說實話,對於老婆的這種改變,我心中是充滿歉意的,我知道她傷得很深,我也知道她在等著我道歉,等著我結束冷戰。
但是,每當道歉的話就在嘴邊時,我就會想起訓導中心的殘酷經曆。
不寒而栗!
我可以道歉,和她和好如初,但是,如果她發現了我不再沉迷手機,會不會再報警呢?
我不敢嚐試,我隻想逃避。
這幾天下來,我甚至有點享受,把小燈泡哄睡後,那一點自己在小屋獨處的時光。
那點時間,可以用來看一看從圖書館帶回來的書,用圓珠筆畫一畫每天的所見所聞,或者哪怕是發發呆,想想現在這個全民沉迷的世界。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打破了我的幻想。
那晚,我正迷糊著將要睡熟,一個黑影爬上小屋我的床,一邊爬一邊念叨著,得剪了它,得剪了它!
我一激靈彈起身來,黑影迅速離開我的床,回去自己房間。
是我的老婆。
坐在床上,我恍然想起,當初生活甜蜜的時候,老婆曾經玩笑說如果我有了外遇,她就會剪了我!
現在,她來實踐諾言了!
這一刻,我冷汗淋淋,開始認真思考,何悠悠的建議。
……
……
在某個初夏的晚上,我按照何悠悠的安排,和老婆“攤了牌”。
我告訴她,我遇到了更好的人,我願意淨身出戶,以此換取我的自由。
出乎預料的是,老婆並沒有太多反應,隻是冷冷的點了頭。
她隻有一個額外的要求,就是小燈泡的撫養權,必須歸她。
對此,我並沒有異議,小燈泡需要一個安逸的家,老婆也需要一個精神寄托。
若有一天,我處理好手機生命的事情,我還會回來找她,向她真誠道歉,祈求她的原諒。但是,很有可能,有生之年,我都等不到這一天。
我們很快辦好了手續,家裏的一切,包括房子,都歸她。
我暫時沒有住處,就在圖書館搭了張折疊床,暫時住著,兼職夜裏保安。
……
……
接下來,我在圖書館裏,過上了隱士一般的生活。除了何悠悠偶爾會來看我,我再沒有任何與外界的交流。
每天晚上,我會用記事本嚐試和手機生命溝通,這是何悠悠給我的第二個任務。
我不再調侃它,我認真的和它談心。
“你好,你還在嗎?”
“你好,我是李然,我想和你聊一聊。”
“我們這樣互相牽製,誰也過得不舒服,你說對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