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覺得她很笨的我,忽然覺得自己才是笨蛋,徹頭徹尾的那種。她說的對啊,這種問題還用問嘛?當然是拿掉孩子啊。從咖啡廳回來之後,我整整昏睡了三天,小牙不在,家裏冷清的要命。這種環境,我隻能胡思亂想或者睡覺了。所以,我想累了睡,睡醒了繼續想。

我再度昏昏沉沉的睡著時,做了個模糊的夢。夢裏有個白白嫩嫩的小寶寶,對著我招手,喊我媽媽。而我不僅沒去抱他,反而瘋狂的逃跑,然後寶寶越來越遠,最終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了。

醒來的時候,我臉頰冰涼,枕頭濕了一大片。這個夢似乎預示著,無論是我本能的想逃避,還是他終究會走。反正最後的結果是,我和他無緣。

我借著昏暗的光線,看了看時間,淩晨6點。我該起床了,去把那些不該留下的東西,送走。△思△兔△網△

我翻出手機,給當時接待我的醫生打了電話。她告訴我,今天十一點就可以做手術,術前禁食禁水。

當我拖著疲累不堪的身體,在休息室內等待手術前的檢查結果時。這一刻的辛酸和無奈真的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

我的寶寶啊,我是來殺我的寶寶的,那感覺真的像是死亡倒計時,雖然死的不是我,但是,確比要我死還難過。

就在這時,袁傑打電話過來,告訴我車子有粉色的了,問我要不要換。我隨口敷衍了幾句就想掛電話。因為三天幾乎沒吃東西,我的聲音已經沙啞的像個老人了。袁傑察覺我的異樣,憂心的問我在哪啊?是不是病了,因為護士催促,我隻草草的應付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杜小姐?”護士拿著我的病曆本,再次公式化的召喚。

“我是”我垂下頭,發現自己的手是青色的。好像置身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之中才會有的顏色。

“沒人跟您一起來嘛?”護士問,我尷尬的搖搖頭。她似乎見怪不怪了,也沒多說什麼。

“可以手術了,您跟我來吧”她走在前麵帶路。

我費力的站起身跟在她身後,深深的體會到了何為舉步維艱。狹長的走廊裏,透著冰冷的氣息,連同她公式化的笑容都顯得冰冷異常。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幾乎虛弱的站不住了,隻能扶著走廊的牆壁,艱難的喘熄。

“我還要做其它準備嘛?”我擠出個僵硬的微笑。

她頓住步子看我,有點不解,又有些不耐煩“不用了,您別緊張,很快就結束了”

結束代表我的孩子會被扔進垃圾桶,當成醫學垃圾流進陰暗潮濕的下水道。真TM殘忍,真TM不是人應該做的。當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雙腿被束縛住的時候,真的很心疼,簡直是痛不欲生。

“別緊張,很快就結束了。一點也不疼”醫生好脾氣的安撫著我,手裏拿著注射器,準備給我做全身麻醉。

“他會疼嘛?”我問了第一次見到醫生時的傻問題,淚順著眼角流進了耳朵裏。

心扭疼的不行,似乎硬生生被撕成了兩半,血和熱量不斷的流走。讓我全身冷的發寒。似乎要被凍住一樣。

“不會,他不會疼,你也不會,深呼吸,我們開始了”她把那管液體推進了我的身體,我早已忘卻了緊張,隻是覺得冰冷的身體又被注入了更冷的液體。

不會疼?!他不會,但是,我會,我會心疼。他是我的寶寶,我孕育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