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緊緊相握的手,憤怒的血液在身體裏沸騰,眸中閃過暴戾之色。想從此雙宿雙棲?不,他絕不允許!他推開顏奴,握住夜陵劍追了上去。
燕詡聽到睿王的話,頓時惱火之極,沒想到事已至此,他竟然還對十方策念念不忘。他很想痛罵一頓,將父親罵醒,但他知道,不久後整個十方都將坍塌,他必須在坍塌前帶著母親和葉萱離開這裏。
他命雲問護著母親,領著眾人率先朝甬道奔去。就在他們剛剛衝進甬道時,整個山腹忽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碎石夾雜著沙土自山壁上傾落,伏羲石像隨著這一劇震,斑駁的臉上裂開一道道裂痕,一塊塊剝落,有種無望的頹敗。
“阿寅,快!快攔住他們!別讓那個女人跑了!”
“王爺,咱們得離開這裏,這裏可能要塌了!”
佟漠避開四下跌落的碎石,要扶睿王出去,睿王卻一把甩開他的手,兩眼有瘋狂的光芒閃爍,“不!我不走,我要在這兒等著!你把那個女人捉住嚴刑拷問,她一定知道十方策的秘密!她一定知道的!我等了二十多年才等到這一日,我不走!我不能走!”
眼看越來越多的沙土碎石從山壁上滾落,就連薑八和她的手下此時也撤出了岩洞,華媖又驚又怕,比起什麼一統天下,此時她更關心自己的性命。
“王爺,光把月姬捉回來也不成事啊,咱們還得有伏羲八卦,可世子爺剛才將伏羲八卦拿走了,咱們必須盡快出去,向世子爺討回八卦要緊。”
睿王氣得七竅生煙,罵道:“什麼?那逆子,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與我作對!他是想活生生氣死我!”
片刻後,所有人都逃到了孤峰外的峽穀頂上。
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眾人回頭望去,一團烈焰從十方的孤峰噴薄而出,赤紅的岩漿夾著碎石噴向漆黑的天幕,瞬間將半壁天空染成了血紅色。
這座沉睡了數千年的大山,在極陰之日終於爆發了。
安逸看了一眼火龍吐焰一般的孤峰,繼而將目光轉向燕詡,眸中殺氣漸盛,緩緩將夜陵劍拔出劍鞘。而燕詡此時正牽著葉萱的手,也看向安逸。目光相遇的那一刻,燕詡便知道他們遲早要來一場至死方休的生死較量。
察覺到葉萱的手有輕微的顫唞,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護好自己。”
他的手才鬆開,安逸已提劍撲了過來,夜陵劍帶著風雷之勢直刺他麵門。燕詡飛快往一側躍開兩步,手腕一抖,銀絲軟鞭如沾染了寒霜的銀蛇,一拍劍身,將夜陵劍蕩了出去,隨即片刻不停,左手運起北冥訣推出一掌。
另一邊廂,顏奴覷見燕詡顧不上葉萱,心中竊喜,身子一躍如老鷹出巢,朝葉萱撲了過去。可當他的鷹爪堪堪抓向葉萱肩頭時,隻覺一道狠厲的掌勁自背心襲來,那掌勁來得快且準,他大吃一驚,來不及回身,順勢一矮身子,狼狽地滾出兩步。隻這一瞬間,葉萱已趁機躲了過去。
顏奴剛一回身,佟漠第二掌已到,“十方策是我們王爺的,誰也別妄想!受死吧!”
燕詡和安逸電光火石間便過了十來招,而佟漠和顏奴也纏鬥一處。他們各自手下的人也沒閑著,明焰司和安逸的人都得到命令,要活捉異血人,一眾雲衛緊緊將葉萱護在中間。一時之間,峽穀上一片混戰。
又是一聲巨響,十方火山再次怒吼,孤峰上的岩漿源源不斷噴發,那烈焰如翻滾的怒潮,衝破烏黑的雲層,在天幕上熊熊燃燒。滾滾的岩漿順著山體流下,洶湧地灌入與孤峰相接的天塹深壑。霎時間,連天徹地的赤紅岩漿,仿佛橫亙天地之間的一條火龍,怒氣衝天,張牙舞爪地肆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