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他們一起送百合花去好了……」
百合、純白如她,純潔如她。一朵代表著她的花朵,那個曾經的氣息,那抹曾經的身影。
輕輕的淡笑,他落座於柔軟的椅子上,執起了鋼筆再次的奮鬥。
偶爾,如風精靈呢喃的銀鈴笑聲徘回不去。
曾經,有個人被喚作這個名字
──毒島 白柳。
──淚痣 Lacrime talpa II 。 完結
第六十章 初始 Iniziale
懺罪、悔過,又有什麼用?既然人都死了,那還有什麼話好說?再怎麼悲哀、再怎麼後悔,也終究無濟於事。靈魂走得措手不及,留下的隻剩他們的後悔莫及。
勾起了弧度,淺淡地,青年露出了無奈的笑。凝視著夜景,蜜色眼瞳眺望著在黑夜之中閃爍的星辰之光,與地麵刺眼的車燈得以比擬。
昨日,是她的忌日。
昨夜,痛心的回憶。
或許她走得是平靜的,平靜的遺忘了他們。
或許她走得是憤恨的,憤恨的詛咒著他們。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此刻的他早已成長成了堅強且可靠的黑手黨首領。
此刻的她仍然躺在冰冷的棺木中等待著下個輪回。
是吧?
妳說是吧?白柳。
毒島白柳,此刻的妳可安好嗎?
毒島白柳,妳下個輪回將在哪?
毒島白柳……
毒島白柳……
──我們的後悔,妳可聽見了?
「蠢綱、又再發什麼呆?」
低沉蠱惑的嗓音劃破了感性以及寧靜,帶著嘲笑鄙夷,靜如止水般的嗓音滑入了他的耳廓。「又再感性什麼?都過了七年你還沒感性完?」夾雜著嘲弄,噙著完美弧度的男人舉起了冰冷凶器,上膛。
「裏、裏包恩!」詫異的看著如黑貓般無聲無息潛進來的家庭教師,原本專心於凝望著夜空的青年驚愕的回首。「你、你不是已經去準備……了嗎?」勉強的牽起弧度,尷尬地壓低了嗓。
「這種懦弱的個性到底什麼時候要改過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挑起秀眉,在帽沿陰影下的墨水眼瞳嘲弄似的眯起。「以你這副德性出去給其他黑手黨看到還得了。」
無語地凝視著每日似乎都要狠狠嘲笑他一番的家庭教師,似乎是習慣了。
習慣了這種殺戮的生活。
習慣了甜腥瑰麗的液體。
一路上的艱辛,一路上的無奈,是無人能懂得。他們隻不過是一群生長於寧靜小鎮的普通學生們,卻沒有想到在自己奇特的血緣下澈底的改寫了他們的普通生活。
多麼的向往著普通生活的他已經不可能在平凡了。
「你要是再發楞,我就代替其他家族轟了你的腦袋。」威嚇性的話語倏地清晰的傳入耳內,似惡魔悄聲的低喃,雖似甜美卻充斥著無止盡的危險。冰冷硬|物在無法察覺之下就這麼的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停、停!等等有宴會啊!我可不想要動粗!」並不是害怕自己的腦漿會噴灑出來、更不是害怕腦袋將會化為漿糊。他最害怕的是好不容易才整修好的大宅會再次的被摧毀,以及身上的高級西裝會遭到摧殘。
「準備好就給我滾出來。」眯起細長的墨水眼眸,嘴角勾起弧度愉悅的邁開腳步離去。推門離去的男人停頓於透明的玻璃窗前,仰頭觀望燦星及明月,悄然地說著:「毒島白柳……」
──他們的懺悔,妳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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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回蕩於房內的僅有淺淡的呼吸聲,月光無法滲透厚重的絨布窗簾灑落於房內。似月牙般的銀白是黑暗中僅有的燦爛,柔順如水的銀絲如瀑布般垂落於被褥上。
高掛於牆上的兵器閃爍著冷冽的寒光,整齊、幹淨幾近完美的房內徘徊著沉寂。整齊一致的相框擺放於書桌上,照片中的人影都是如此的相似。
似雪的純白。
似月的銀白。
如燦星般的眼眸總是閃爍著皎潔,柔順的發絲與他如出一轍。盡管輪廓有這麼些的不同,但是他們看起來都是如此的相像。
他,她的舅舅。
她,他的外甥。
曾經,血管中流動著相同的血緣,他們的牽絆在體內沸騰著。
如今,其中一人早已經先行離世,生命中似乎少了什麼共鳴。
似乎,少了些什麼。
習慣了,那些責備的眼神。
習慣了,這種空虛的生活。
已經,習慣了。
不再後悔。
不再思念。
完全無視內心愧疚的他生存於罪孽之下。無心的他早已經冰冷得無法融化。
早已經,無可救藥。
「史庫、醒了沒?」
尖銳中參雜著惟為詭異的低沉劃破了寧靜,靜躺於床上的男人在瞬間睜開了銀灰眼眸,鋒利地掃向滲透於門縫的光芒。「做什麼?」低沉的嗓音夾雜著疲倦,男人撫著微疼的額慵懶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