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的,是我大師兄,”他似乎略微停頓,方續道:“是我大師兄,‘仁義劍客’皇甫高。但在江湖上聲名最盛、風頭最勁的,卻是我三師兄,‘玉麵飛龍’華城瑾。我三師兄人稱玉麵,自然是人如美玉,風采翩躚,江湖上多少癡情女兒,用盡渾身解數,也隻為盼他一顧。這點上,倒是與楚香帥你頗有共同之處。”

楚留香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他現在是最怕人家誇他風流倜儻,偷眼瞧瞧懷中佳人,好在她正留心聽故事,半分沒在意。

柳煙飛接著道:“我師兄人中龍鳳心性雖高,卻也有入了他眼緣之人。那一年,他奉師傅之命下山辦事,便結識了一位也是世家出身的年輕姑娘。”

溫潤如玉的少年,比花解語的佳人,邂逅相遇,本該如那三月裏拂麵而過的春風般,柔情蜜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隻可惜,東風雖未必惡,歡情卻也薄。

“我華山派與他們黃山世家素來不睦,更何況華老太爺在世時,早已為三師兄定下了一門婚約。”

黃山?

楚留香心頭一動。

兩人雖暗生情愫,奈何世事弄人。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聘女嫁,何曾由個人說了算?

這位華少俠雖對佳人有意,但他尊師重道,又謹遵父親遺命,定下了日子,便要迎娶那位未婚妻子過門。

他隻道與黃山的那位李姑娘,發乎情止乎禮,便既不能相守相伴,也各自在心中,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但他沒有想到,華山、黃山兩派的噩夢,便由此開始。

“那位李姑娘貌雖美,人卻偏激,她曾言天下間隻有她不想要的,沒有她得不到的。在三師兄大婚那一晚,她悄悄潛上華山,摸進了洞房,將那位正牌的新娘子製住塞入床下,自己卻假扮新娘,與我師兄,與我師兄共度一夜。”

“啊!”華真真驚呼出聲,她不但是驚歎這位李姑娘的大膽,更想到那胡鐵花的新娘子,不也是被人塞進床底下的麼?

好在,那晚沒什麼人冒充他,不然,不然他與我師姐……

胡鐵花卻未提及那龜茲大公主,隻道:“這李姑娘氣性也太大了,男女之事嘛,總是,總是女孩子吃虧一些。她如此做,難道還想華少俠悔婚休妻,娶了她麼?”

柳煙飛搖搖頭,“她並非想要逼我師兄娶她,隻是將自己的快樂滿足,建立在別人的難堪痛苦之上罷了。”

此事一出,最難堪痛苦的自然就是那本來的新娘子。

對此柳煙飛卻並不想多提,複又道:“她不但毀了我三師兄的婚事,更在離開之時,偷走了華家家傳的秘籍,摘心手!”

“啊!”

這次驚呼的不隻是華真真,甚至還有胡鐵花,和那位姐姐死在摘心手之下的琵琶公主。

難道當晚潛入新房殺掉龜茲公主的,竟是黃山之人?

“摘心手乃是我華山第四代掌門,‘辣手仙子’華瓊鳳所創,威懾武林。待她晚年卻自覺這門武功太過毒辣,嚴禁門下弟子再練,所以連我師父,都不曾習得。”

“那怎麼?”胡鐵花脫口而出。

柳煙飛道:“這摘心手的功夫華祖師雖嚴禁弟子研習,但卻又不忍心看畢生心血結晶就此失傳,便將她早年降魔時練的幾種武功,包括摘心手的心法,全部交給了她的兄弟。而我三師兄,正是華家後人。”

琵琶公主道:“這麼說,他也學過那摘心手?”

她實在急於想知道,殺害自己姐姐的凶手究竟是何人?這人除了殺她姐姐,究竟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那柳煙飛卻道:“不,我三師兄並不會這門武功,隻因摘心手偏激狠毒,拿得是巧勁兒,走得是陰柔路線,並不適合男子習練。但這門武功若是落到別派手中,自是大大的不得了。況且那位李姑娘,於武功一道造詣也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