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潘人雖機靈,偽裝的也足夠好,但若想在龜茲王帳下無聲無息的帶走活生生的一個人,卻也絕對辦不到。更何況當日死了一位公主,對於外來客尤其是我們一行人,龜茲侍衛應該更為警戒才是。這也是為什麼小潘將真真引到你的營帳才動手的原因,而能夠調離帳外所有侍衛的,就隻有王妃你而已。”

“在穀中時,你之所以從不在真真麵前現身,就是怕引起她的懷疑,隻因你們倆人平日裏足夠親近。無花有一點說的很正確,一個人無論再怎麼易容,可以改變容貌改變膚色甚至改變身高體態以及說話的聲音,唯一變不了的,便是人兩眼之間的距離。真真雖從未必懷疑你,可她對你很熟悉,你不願冒這個險。”

“其實,這些都是我後來才想通的,真正令我懷疑到你身上的,卻是高姑娘的一句話。”

石觀音忽然轉頭看向高亞男,她已沉默多時,此刻卻略低了頭,半聲不發。

“好!”石觀音忽然笑了,她笑得很恣意,仿佛猛然間聽到了什麼令人高興的消息,她笑著說:“不愧是華山的高徒,著實令本夫人沒有想到。”

她回過頭,繼續望著楚留香,道:“她說了什麼?”

楚留香笑道:“她說起,王妃好像對真真懷中的那塊玉墜很感興趣。”

那塊玉墜,自然是華家的傳家之玉。

那塊玉墜,華真真有一塊,而華城瑾的那塊,怕是落到了石觀音手裏。

女人,大都喜歡翡翠玉石,晶亮剔透的東西。

龜茲王妃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但若將這一切都聯係到一起,恐怕,就不那麼簡單了。

“知道李琦便是石觀音,我便已猜到無花並沒有死。他本是機關算盡生無可戀才選擇自殺,但若他的母親雄霸著沙漠腹地多年無論財力勢力都可助他實現野心,他又何必去死?無花,便是吳菊軒,我對他的熟悉亦如他對我一般,兩眼間的距離,我想到了自然便能確定。”

“就算他以吳菊軒之名幫敏將軍等人竊國成功,他本人又能得到些什麼?開國功臣?我想,不論是無花還是夫人你,都不會稀罕。夫人既然要的是這龜茲王國,那在下不免就要想,什麼樣的計劃,才能達到這個目的。”

“很顯然,若國王跟公主過世,這個王國,自然而然便是王妃你的了!我說的對不對?石夫人?”

石觀音展顏一笑,撫掌道:“不愧是楚香帥,僅憑這一點點懷疑,便能猜出妾身的整個計劃,難怪無花那個傻孩子,要將你視為生平唯一的對手。真是令妾身欽佩。”

“不過可惜,”她話鋒一轉,譏笑道:“就算你們識破了本夫人的計謀,難道還以為,有辦法阻止麼?”

楚留香笑道:“夫人難道忘了在下所說,沙漠之王的八百勇士麼?即便是夫人,想要一舉殲滅這八百勇士,怕也是很困難的。”

石觀音瞄了那青胡子一眼,道:“你不用在這裏自說自話穩固人心了,我的毒雖未必比得上天一神水,可就憑你楚留香,也未必解得了。”

楚留香淡淡一笑,“在下自然不是解毒高手,夫人的毒天底下,隻怕也無人能夠輕易解除,但夫人莫要忘了,解了此毒的,正是夫人自己。”

石觀音動容道:“什麼意思?”

楚留香道:“夫人難道忘了曲無容曲姑娘?她是夫人的高徒,解毒的法子,自然是夫人傳授給她的,否則,又怎能在夫人手下,救活這諸位勇士呢?”

帳內的動靜,以一點紅的耳力,自然不會聽不到。如今他們還未現身,自然是在外麵替眾人解毒呢。

青胡子終於舒了口氣,想要出帳去看看自己的弟兄,謝謝那位曲姑娘,卻又受製於帳內的形勢,抽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