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大婚的當晚,卻將他帶離新房,使得石觀音有機可乘;

大公主死後,那個兵荒馬亂的清晨,她卻從外趕來,告知姬冰雁去追擊一點紅的消息,姬冰雁絕不是個衝動不冷靜的人,而能激起他好勝之心的,隻能是極為相熟的幾個人;

剩下的,就是那一壺毒酒……

證據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但諸多的巧合,卻使他不得不大膽的猜測。

雖然,他是個最不願意懷疑朋友的人。

但現在,他們是在浩蕩無際的海麵上,目的地是那座詭秘莫測的蝙蝠島,而對手,卻是到現在仍對其一無所知的蝙蝠島主,他不得不謹慎,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不想出任何差錯,也不想出任何意外,不管是他,還是他的朋友。

高亞男,始終還是他的朋友。

所以不論她做過什麼,他總還是願意相信她的,不論她有什麼苦衷,他都願意幫她。

而像石觀音那樣的敵人,像魔窟那時瀕死的境地,他不想再經曆一次。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在自己麵前被帶走。

那人,自然是華真真。

高亞男望著起伏的海平麵沉默良久,隨即,忽然笑了。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她扭頭,望著楚留香,語氣也很淡,仿佛還透著一絲無奈的疲倦。

她說“她已經是華山的掌門了!”

她自幼在華山長大,家的概念已在她心目中根深蒂固,家族的榮譽感,可以勝過一切。

雖然,因為有些人,有些事,她曾經做過有違自己所信奉的俠義之道的事情,但不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會做任何有損華山之事。

不會再有下一次,因為,華真真已經是華山派掌門了。

楚留香當然相信,朋友的話,他一向都願意相信。更何況,他清楚華真真對高亞男的信賴,無論如何,他都不願見她一錯再錯。

有了這句話的保證,他心底不禁暗自舒了口氣。

兩個多年的老朋友,眺望海麵,再也無話。

有種可以稱之為約定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轉,帶著前嫌盡釋的舒暢,靜聽海浪拍打船身的嘩嘩聲。

隨即,是輕快的腳步,跟嬌軟慵懶的聲音響起:“你們在聊什麼?”

不用再苦端著掌門的架子唬人,沒有了昨日的風華氣度,華真真如今的神態看上去,一如往昔的輕靈嬌俏,還帶著一絲睡眼朦朧的懶散。

果然,優雅藝術這種東西,真的不適合我……

華真真鬱卒的想著,被捉*在床沒什麼,被人當做草泥馬組團強力圍觀也沒什麼,即便獨自一人躺在被窩裏回憶的麵紅耳赤也沒什麼,真的,跟小原子你那號稱能滌蕩人靈魂堪比21世紀New Age Music的空靈妙音比起來,真噠,都不算神馬……

勾、抹、揉、挑,不愧是號稱武林第一的無爭山莊,不愧是號稱色藝雙馨,咳咳,是才貌雙全的原公子,一曲琴音在他指尖流淌出來,堪稱繞梁三日,沁人心神不絕於耳。

可是……

能不能不要深更半夜裏彈?

能不能不要坐在我隔壁彈?

能不能不要反反複複不眠不休的彈?

一百遍啊一百遍……華真真悲催的默念,連我這種神經大條粗到堪比水泥電線杆的人都會失眠,小原子,你圓滿了!/(ㄒoㄒ)/……

手自然的穿過楚留香的臂彎,頭斜枕著他的胸`前,華真真張開嘴,眼睛看的卻是對麵的高亞男:“怎麼都不叫我嘛?”

雖然也常叫囂著“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可這神仙若是錯過了早餐,在被捉*的第二日,眾目睽睽之下睡到太陽照屁股,那裏子麵子,可都有點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