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紅呢,雖然被夙瑤說過幾次,也被其他人隱晦地提醒過幾次,她依舊如故,懶得花什麼心力倒騰頭發。
今日的玄霄,卻沒有再次束起長發、戴上發冠,焰色長發不時被靈氣激得飛起。
他的目光從幾樣兵器上轉過一圈,落在陣心的基石上。
那塊一尺見方的石頭,看起來如同玉石一般,隻是色作深紅,亦時而散發出一縷妖氣。
石頭中央,有著血紅色的紋路,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加上的。
玄霄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這……看起來……總讓人感覺到不舒服……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夙瑤專心地灌注著靈力,對玄霄的情形並未給以多少關注,一直到玄霄疑惑和審視的視線在她身上流連了片刻,她才感覺到。
夙瑤冷冷地挑眉,“玄霄,你不專心顧羲和,看我作甚?”
“……夙瑤,這陣中基石,從何而來?”玄霄也不客氣,直接了當地問了出來。
夙瑤目光一轉,微闔雙眸,“……自然是十數年來製得。”
“妖氣不散,血氣濃重——製備之法,怕不是正理吧!”玄霄忽而氣勢一凜,神情立刻嚴肅起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情,他此刻出言,竟近似嘲諷。
夙瑤猛地轉頭,冰冷的目光對上玄霄的視線,流露出絲絲不滿。
她卻沒有說什麼,突然又把頭轉了回去。
方才那一瞬間,夙瑤起了殺氣,這當然瞞不過玄霄。
令玄霄驚訝的,倒不是那些肅冷的殺氣,而是夙瑤全力激發之後的靈力。
十九年前,夙瑤實力不過平平。以玄霄看來,夙瑤資質平庸,又無甚奇遇,隻維持著差強人意的水準而已。
現在的夙瑤,卻擁有了這般實力——雖無可能勝過他,也絕不是尋常的十九年可以累積得到的力量。
總覺得……很不對勁。
玄霄一邊操縱羲和,一邊暗誦著凝冰訣。
當他偶然掃過放置一旁的碧煞,突然變了臉色。
碧煞微微發出了藍色的光,卻不是以往那種平靜穩定的光,反而忽閃忽逝,明滅不定,讓人感覺到一種即將失控的不安。
夙瑤可不知道玄霄在想什麼,在她看來,玄霄突然有些分心,全不似先前的專注。
“玄霄!集中精神!”夙瑤一聲厲喝,帶著斥責的怒氣。
玄霄思路一斷,轉頭看了夙瑤一眼,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玄霄,莫非你已經忘了……卷雲台上,師父、師兄……死去的那些同門……這血債,我定要討回!箭在弦上,若有絲毫差池,你我定被陣法反噬,絕無幸免——你居然還分神!”
夙瑤咬牙切齒地說著,似乎要將積壓了多年的憤恨一起吐出一般。
提及十九年前的事情,玄霄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立刻變了。
他深吸一口氣,雙眸半眯,“你提起舊事還有何意!縱然此刻妖界經過,又要如何網縛?!若不是你這掌門無能至此,怎會由得望舒被人奪走!”
玄霄也不留情,斥責之辭脫口而出。
“你!”夙瑤怒瞪玄霄,但隻刹那,她就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
“……雖困不住妖界,他們卻非來不可!”
玄霄被那篤定的口吻勾起了疑惑。
“你如何肯定?”
夙瑤冷笑,“除非……此番他們要棄同胞於不顧!哼……戴著帝女翡翠的……若不是當年那小妖,還能有誰?!遮掩了妖氣又如何,那帝女翡翠,我怎會不識得!當年他們既肯為這小妖付出那般努力,今日定然不會視若無睹!”
夙瑤說著,視線從基石上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