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這樣下去不是個事,治不了頭痛反而上毒癮。”

“嗯,有機會的。”

我常催他,他常躲著。我把大麻收起來,他就可勁兒的在沙發上打滾,止痛藥也不再起作用。我找上一天拖著他去了醫院。

結果出來時,我嚇呆了。

腦瘤,良性的,但已經很大了,再不治很可能惡化。保守的治療就是藥物控製,先止住種瘤惡化的趨勢,必須盡快作手術,但是做手術得很多錢,這不是我倆能負擔得起的,然而我倆又都沒過硬的關係,再說人借錢給你還得看你還不還得起對吧。K就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整天賴家裏哪也不去了,其實這樣我也放心些,不碰音樂不熬夜,正常的作習對他養病有好處,每個星期我都會去醫院陪他作藥物治療。那很傷人,頭發掉了,皮膚變得透明一樣的白。甚至越來越沒法完成這段上醫院的路程。三個月,50萬,這是什麼概念,我想都不敢想。我倆已經捉襟見肘,我想起了⊕

不管我怎麼拚命的掙錢,還是無法想象那龐大的數字要怎麼才能湊齊,K聯係了很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還把那些樂器什麼的都賣了,連同我那把吉他,要來幹嗎呢,還指著它吃飯不成。我白天給餐廳打工,晚上在酒吧唱歌,每個月加起來也隻有幾千塊錢,酒吧老板是個不錯的人,我跟他借了3萬,寫了欠條,說從每次的薪水裏扣50%,剩下的我還要去給K付藥費。但還是不夠,差好遠,終於,我向老板打聽有沒什麼辦法能盡快掙到這筆錢。他有點為難。

“小拾,你知道的,做我們這行,女人能靠什麼掙錢呢,你以前說過,有朋友讓你選過,你沒幹,到最後辛辛苦苦跑去餐廳打工,這話我不好說,但那錢怎麼也比你唱歌強很多。你知道的。。。”

“成,老板,您給指條道,我接了。”我一直牢牢看著的那道門,現在打開了,我必須跨出去,我要K活著,不管他以後怎麼看我,現在,我要他活著。

“好,過兩天我給你安排,你準備準備吧。”

我去買了些妖豔的衣服,裝在包裏,去醫院時素顏對著K笑,從今天晚上開始,我要變成另一個夢。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一直守著,是覺得那人總會回來找我,我不能對不起他,連K我也沒給。但現在,這一切算什麼呢,我得賣掉我自己,為了這跟我最親的親人,跟那不切實際的夢想告別了。晚上我畫上很濃的妝,去上班的路上,抬頭看著沒有星星的天空,再也想不起那月光精靈的樣子。

沒想到第一天上班竟然有人指名要點我,那群人都笑我天生就該做這行,我穿著露腰的衣服,那朵血紅的彼岸花在扭擺的身形上象活了一樣,燈光照射下越發鮮豔。我手裏拿了根點到一半的煙,是從K那搶來的,那時不想讓他抽,現在我卻抽上了,我需要勇氣,聽說這玩意能讓人壯膽兒。我走進包箱,裏麵男男女女已經一大群人了,我笑盈盈的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