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憋悶,遂一掙紮,猛的就睜開了雙眼。
屋子裏有些昏暗,窗簾夠厚,遮擋住了外麵的日光,他有些拿不準到底是什麼時候了。
他動了下`身子想拿手機,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耳邊突然傳來哼唧一聲,他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來是在度假村酒店的客房裏。
低頭就看見容溪緊緊抱住他的脖子,趴著熟睡著,染成咖啡色的長卷發蓋住了她小半邊臉,他看見她不自覺嘟起的嘴唇,有些愛嬌。
心裏頭忍不住鬆了口氣,難怪覺得自己被纏住喘不過氣來,原來是她像樹袋熊一樣抱著自己睡,大概是半夜睡著睡著就當他是抱枕了。
嗯,是條蛇,不過不是什麼蟒蛇,是美女蛇。
“……元元?”沈硯書試探著輕聲叫了她一下,停了一會兒,發覺沒人應,於是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臂,讓自己覺得舒服點,然後拍了拍她的頭,又閉上了眼。
容溪睡夠了才醒過來,剛睜眼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今天沈木頭沒喊自己呀。
耳邊有呼吸聲響起,溫暖的氣息撲在她臉上,熱熱的,讓她有瞬間的錯愕。
這時才發現自己抱著的不是什麼抱枕,而是個活生生能呼吸的人,不由得嚇了一跳。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充斥了她的鼻端,是和她的身體乳那種甜膩不同的清爽,淡淡的,讓人想起竹林裏吹過的風。
她回過身來有些不好意思,昨天還說讓他不許過界,沒想到過界的卻是自己。
“醒了?”她剛要動,就聽見頭頂有把清潤的聲音響起,她一怔,連忙抬頭看向他清明的眼。
沈硯書醒了之後又閉眼,可是根本睡不著,被一個姑娘抱著睡,半邊身都陷在柔軟裏,尤其這個姑娘還是自己肖想已久的,換了哪個男人都不可能睡得著。
他憑著一股氣,努力想些工作上的事,這才能壓抑住心裏仿佛快要決堤而出的衝動。
就在他忍不下去的時候容溪醒了,他也鬆了口氣。
看見她茫茫然的表情,他又伸手壓住了她頭上亂蓬蓬的發,“醒了就起來罷。”
“……哦。”容溪半晌才回過身來,然後連忙翻了個身挪到一邊去,等他起了才慢吞吞的爬起來。
沈硯書拉開了窗簾,室內頓時就亮了起來,他轉過身,神色十分嚴肅,“我聽你說過趴著睡不好,元元,你要改。”
“……啊?”容溪扒拉頭發的動作頓了頓,眨眨眼,又半晌才哦了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她原本睡得好好的,是後來覺得有些熱,就忍不住往旁邊的空地挪動,原本是抱著枕頭的,不知怎麼的就成了抱著他了。
容溪慢吞吞的起床,洗臉刷牙後開始拍護膚品和化妝,就算隻是度假,她也要漂漂亮亮的出門去玩。
沈硯書懶洋洋的靠在床頭玩手機,雖然在放假,但卻還有許多信息等著回複。
他回完一封郵件,抬眼看了眼正在擦臉的容溪,她正哼著小曲兒,“桃葉兒尖上尖,柳葉兒就遮滿了天,在其位的這個明阿公細聽我來言呐……”
她記不得歌詞,連調子都不大記得清楚明白,隻好反反複複的念著這兩句,最後就變成了不用張嘴的哼哼。
見她這麼自在,沈硯書看著她的背影挑了下眉,幹脆就替她唱了下去,“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藍靛廠啊,藍靛廠火器營兒有一個鬆老三,提起了鬆老三兩口子賣大煙,一輩子無有兒生了個女兒嬋娟呐……”
他的聲音很清亮,一支《探清水河》唱得千回百轉,連那顫音都像有一把勾子似的,充滿了情感。
容溪放下了眉筆,笑嘻嘻的搖頭晃腦給他打拍子。她是和沈硯書他們一起長大的,後來大家學習和工作又都忙,基本不會去唱歌了,她已經很久沒聽沈硯書開過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