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氣的,顯得格外不耐煩,沈硯書不敢吊她胃口,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和任婧雨在電視台遇見之後的事說了出來。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接什麼節目評委的工作。”他有些頹唐的抱了抱頭,唉聲歎氣。

容溪冷笑了一聲,“關人家節目什麼事,自己是臭雞蛋還怨上雞籠了?”

“是是是,我是臭雞蛋。”沈硯書連忙點頭,認錯態度十分良好。

容溪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望著他,他的額頭有些汗,嘴唇緊抿著,有些緊張,但還是顯得很鎮定。

她的目光變得有些遊離恍惚起來,他已經三十四歲了,眼角有了淡淡的紋路,卻一日比一日儒雅溫潤,難怪總會有人看上沈太太的位置。

這樣想著,她的情緒突然就低落下來,垂了眼不再看他,但也沒有說話。

見她不吭聲了,沈硯書微微歎了口氣,忽然猛的站起身來,坐到了她旁邊,叫了一聲,“元元……”

他的心情有些緊張,伸出去的手微微抖著,很努力才終於放在她的手背上,“……我有話同你講。”

容溪一怔,終於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緊張,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撞見他臉上的鄭重,又一愣,“……什麼?”

“元元,我有件事告訴你。”他咬了咬牙,甚至微微闔了眼皮,這才低聲說出了埋藏在心裏的話,“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喜歡你,很久了,從青澀年少,到年過而立,走過了一年又一年,周圍的人分分合合,隻有他永遠站在原地。

這句藏在心裏猶如不斷生長的藤蔓一樣的話,在說出來之後才覺得沉甸甸的,讓他眼眶發熱。

隻有他自己才明白那些日日夜夜的糾結和酸楚,每一次看見別人向她獻殷勤,而自己無法宣示主權時,這種感覺都會侵蝕他的心口,就像是河蚌裹著沙子,直到痛至麻木。

他的聲音顫唞,“元元,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你說要三十五歲以後才……可是我實在受不了了,元元……”

“可是你不講,我怎麼好意思改口……”容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句話說出來的,隻覺得一陣委屈向自己湧過來。

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她眨了眨眼,讓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她等這句話,也很久了,從豆蔻年華,到摽梅之年,亦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冬夏,總算是在覺得快等不下去時等到了。

沈硯書目瞪口呆的望著她,隻聽見她委屈的啜泣聲,腦海裏有一排大字滾動播放,沈硯書是個蠢材!

“元元,元元……”他抽出手,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裏,用力的擁抱住她,“元元,對不起,我真是蠢……對不起……”

容溪抽著鼻子,聞到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夾雜著熏香的男性氣息充斥著感官,她莫名的安靜了下來,反手摟上了他的脖頸。

“沈木頭,我以為你……”她細聲細氣的埋怨,“我以為要我先說呢,你知不知道你多討厭……”

“是,我還這麼笨,元元,你別不要我,不然我會死掉的。”他把臉貼在她鴉黑的發頂,努力把喉間的哽咽咽回肚裏。

容溪哼了聲,“強語戲同伴,圖郎聞笑聲。我明明暗示得很明顯了,你就是沒看見,你這個大木頭!”

那些小女兒心思她以為他會懂的,可是這麼多年了,他似乎永遠接收不到,隻會悄悄地趕跑追求她的人。

沈硯書覺得已經被自己蠢哭了,“元元,對不起,你罰我好不好?”

頓了頓,他終於勇敢的光明正大的低頭親了親她的臉,“元元,歲月刀刀催人老,雖然我們錯過了很多年,但這輩子接下來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