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很熟的兩個人就不必尬了,省得一會兒都被彼此氣死。

她都這麼說了,就算任婧雨還有心想和葉銳淵攀談也不好意=

他感冒了,昨天就見有些頭痛,容溪問了中醫科的同事後要來的方子,以桑葉、菊花、薄荷、苦竹葉和蜂蜜少許,加適量水,煮沸,代茶頻服,能疏散風熱平肝明目,解除發熱頭痛的症狀。

沈硯書想到她昨晚說的話,愣了愣,隨即又垂著眼笑了起來,早晨明明起晚了,也不知道手忙腳亂的人是怎麼還抽出空來煮了藥茶的。

“老師,你還好麼,要不要給你倒杯熱水?”見他抽了抽鼻子,張子濱忙上前來問道。

“不用了,把我的保溫杯拿過來就行。”沈硯書笑了笑,他的眼角有些紅,帶著脂粉掩蓋不掉的病氣,更顯得清雅柔弱,何況他還為了拍照換了飄逸的大衫,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評委裏有一位著名音樂家廖禾是他的校友,因為這個緣故,倆人之間多了點天然的親近,此時看著他還笑著關切了一下,“小沈感冒了?”

“廖師兄好。”沈硯書忙欠了欠身子跟他打招呼,然後點點頭,“天氣不好人也跟著難受。”

張子濱把保溫杯打開,給他倒了一杯藥湯,薄荷的味道立刻就散開來,充斥在化妝間的每個角落裏。

廖禾抽抽鼻子伸頭來看了一眼,“這是中藥,有薄荷罷?”

沈硯書點點頭,想說這副藥的名字又記不起來,隻好再看了眼手機,“……嗯,是桑菊薄荷飲。”

“不苦麼,感冒吃點小藥片不就好了?”廖禾好奇極了,難道學古琴的會傳統到生病靠中醫麼?

不能怪廖禾這樣想,一來他是學聲樂的,在節目的定位是從聲樂角度去評價選手,二來在很多人印象中,中藥湯劑沒有最苦隻有更苦。

沈硯書搖了下頭,“跟茶一樣,這個還加了蜂蜜,師兄要不要來一杯?”

“不了不了,我不愛這個。”廖禾忙擺擺手,“你也是有空,一大早還起來煮中藥。”

聞言沈硯書雖然皺著眉歎了口氣,但嘴角的笑卻很愉快,“我女朋友煮的,早上還嚷著我那離她單位太遠了要遲到,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空煮藥。”

廖禾聞言挑挑眉,跟化妝師求證道:“是秀恩愛我沒聽錯罷?”

廖老師大齡未婚,娛樂版昨天還在傳他和影視圈當紅小花旦的戀情緋聞,但沈硯書知道那都是假的。

所以他點了點頭,“希望能夠刺激一下師兄,早日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嫂子。”

雖然節目還沒開始錄製,但沈硯書和廖禾早就有了往來,都覺得對方和自己脾氣相投可以做朋友,於是說話就有些隨意。

五個評委裏除了他們倆,還有一位是近兩年正當紅的歌壇小天後宋羽濃,一位是著名女作曲家李明珠,最後一位也是著名歌手,叫虞城,是父母那一輩人的偶像,留下了很多膾炙人口的歌曲,至今都有很多人會在音樂節目上翻唱。

李明珠和虞城都年過六旬了,慈眉善目和藹可親,雖然話不多,但看著沈硯書和廖禾的時候總是笑眯眯的,還說他們年輕人是音樂學院的未來。

但最年輕的宋羽濃明顯和他們有隔膜,也很有禮貌,但很疏離,有種強烈的防備意識,更不會和沈廖二人輕易講話。

沈硯書想到她那些戰鬥力過分強大的粉絲,也知道她是怕連累了其他人,並不是耍大牌的意思,便也不覺得如何了。

他喝完了藥茶,剛好輪到他去拍照,隻要盤腿坐在琴桌前擺出個起始姿勢,隻見他左手腕掌略俯,中指屈其中節,以指尖輕抵一弦外九、十徽間琴麵,後掌放虛,複罩弦上,有些像戲曲中的蘭花掌,右手腕微曲,掌略俯,中、名二指平直微俯,中節靠攏,名指末節微高於中指,五指伸屈高低,互相照顧,有如低昂綽約翩翩欲舉之勢。

他微微垂著眼,又露出整張光潔如玉棱角分明的臉孔,廖禾看了忍不住讚了句,“好一個翩翩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