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起跌進了明月映照的湖水中去。
任少名的屍體從半空中落下。
39、[文學城] ...
在南方長大的宋師道水性自然是極好的,但如今他受了重傷,水性再好也施展不出來了,是以當他們兩人掉進水裏之後,全靠寇仲死死地拽住宋師道,還在沿途上不斷給他渡氣,兩人才順利地穿過了暗渠、順流而下,又漂了不知多久,終於四肢酸軟地爬上了岸,雙雙躺倒在蘆葦叢中。
此時天方拂曉,半亮不亮的天幕下睡著兩個半死不活的人。
不過片刻之後,寇仲稍稍緩過了一絲勁來,就迫不及待地撲到了宋師道身邊,搭著他的肩膀輕晃了兩下,擔憂道:“二哥你還好嗎?”
宋師道有氣無力地半睜了眼,說:“你看我現在這樣子,要是說好……那才有鬼!”他喘了幾口氣,又斷斷續續地說道:“臭小子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要回頭把任少名幹掉……難道你想一命換一命嗎?宗師級高手的臨死反撲有多要命……”所幸他們倆還挺有默契的,不然就真的糟糕了。
“那麼好的機會怎能錯過呢?那個死鬼自己飛到空中,簡直就是送上門的肥羊啊……”說到這裏,寇仲雙眼冒光,顯然對他自己當時的表現滿意之極。不過再看向“奄奄一息”的宋師道,寇仲感傷地歎了一口氣,麵色有些複雜地低聲說:“其實你不用幫我擋那一下的,難道你忘了我的長生訣嗎?”他現在既為宋師道的舍身相護而感動,但更多的還是心痛——與這種難受的感覺相比,寇仲還寧願受傷的是他自己。
宋師道瞪了寇仲一眼,怒道:“仗著長生訣就敢這樣妄為?我就不信若是你的頭給大錘子砸碎了,長生訣還能讓你長出一個新的來!”稍一動氣,立刻引動了他重及五髒六腑的傷勢,宋師道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還吐了好幾口血沫子,寇仲趕忙讓他靠在懷裏,手抵背心,一邊試探性地輸了點兒長生訣真氣過去,一邊連連認錯:“二哥你別生氣,是我錯啦……以後一定都聽你的話,你說跑路就跑路!”
跑個鬼的路啊!宋師道有些想笑,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下來,頗為無奈地歎道:“還以後呢,再多玩那麼幾次,隻怕我真是不死也殘了。”他雖然也是個打起來不要命的貨色,但該退的時候都是果斷退走的,宋師道哪敢指望氣運護體呢?可是寇仲就不同了,仗著滿身都是金手指,“置之死地而後生”玩得要不要那麼熟練!
“如果以後再有危險,都換我來護著你。”寇仲認真地說:“我感覺我已經突破在即,很快就會追上你哩。”
宋師道先是為寇仲的前一句話而感動,隨即又因為他的後一句話而無語凝咽,麵色變了幾番,終於還是決定不說話了——情不自禁地撲上去保護心上人的這種事,以後還是等身為創世神親兒子的寇仲來做吧,哼!
兩人沉默下來,開始專注於療傷,寇仲的真氣好似一道沁涼的溪水流入宋師道的四肢百骸,令其驀地發覺他體內的那一道進展緩慢的長生訣真氣竟是加速運轉了起來,歡呼雀躍著不斷壯大。
宋師道和寇仲錯愕地相視一眼,隨即就開始十分默契地運轉周天,兩股同本同源的長生訣真氣交相呼應,在兩人的筋脈之中流轉如意,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令他們的功力齊齊攀升,速度比自行練功之時快了兩三倍尚有餘。
麵對這樣神奇的狀況,宋師道在細細地感應體內真氣運轉之後,終於是有些明白了:之前他修煉長生訣的進展極其緩慢,是因為宋師道不願廢去原本的功力重修——不同源的真氣相互排斥,他從小按照宋家功法修煉的真氣肯定比長生訣的真氣要雄厚許多,在這樣的“打壓”下,長生訣真氣自然隻能“偏安一隅”、緩慢壯大了。宋師道甚至還要擔心等長生訣真氣壯大之後會不會害他走火入魔,修煉之時就更為遲疑了。
那麼寇仲呢?他的真氣本來就是融合了宋家的功法和長生訣的其中一副圖而修煉出來的,甫一灌入宋師道的體內,不但能促進兩人的長生訣修煉進度,更安撫和迷惑了宋師道原本的那一股“排斥異類”的真氣,這簡直就讓宋師道生出了“久旱逢甘霖”的暢筷感覺,基本解決了他在修煉長生訣的時候所遇到的麻煩——這讓宋師道徹底相信,寇仲和他根本就是天生一對了,他們連“雙修”這麼神奇的事都能誤打誤撞地捉摸出來,不在一起簡直是天理不容啊。
宋師道和寇仲沉浸在功力大漲的美好境遇之中,一直練功練到日照中天。而長生訣真氣的療傷特性更讓宋師道的傷勢加速複原,不久之前還是個進氣多出氣少的重傷員呢,現在他就已行走無礙了,再像這樣子在寇仲的相助下療傷幾次,宋師道就能好個七七八八了——長生訣果然無比神奇,如果讓死掉的任少名知道了這件事,他恐怕都要被氣活了。
寇仲也十分興奮,道:“以後我們天天一起練功,不出幾年肯定就天下無敵了,再過個幾十年,說不定還可以變成神仙,哈!”
宋師道看著神采飛揚的寇仲,忽然心裏一熱,攬上對方的脖子,就送去了一個綿長而熱烈的吻。吻過之後,看著隻有一點點臉紅、顯然已經習以為常的寇仲,宋師道忍俊不禁地說:“瞧你,髒得像隻小花貓一樣,剛剛我隻嚐到了江水的味道。”這樣一身泥泥水水的,他居然還能吻下去,再說不動心那都是自欺欺人了——連動心都說淺了,該是傾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