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身邊的這四個“親隨”都是宋閥的高手,一人是宗師,其他三人乃是三兄弟,雖然都隻是一流高手,卻懂得一種三人合擊的陣法,對付普通宗師不成問題;再加上宋師道親自壓陣,解暉的性命他們是拿定了!

解暉號稱“武林判官”,年輕時也曾和宋缺齊名,雖然那是世人高估了他、低估了宋缺,但解暉的武功也絕不簡單:隻見他的成名兵器判官筆連連點出、左封右擋,將圍繞著他的三兄弟的攻勢一一化解,又以左掌對付來襲的宗師,以一對四,竟絲毫不落下風。

然而當宋師道拔刀出鞘的時候,解暉就完全絕望了,因為他已明白到宋師道的武功根本就不輸於他,另外四個人隻是湊個數、以防萬一而已!

更重要的是,此時解暉的心緒已亂成一團、戰意全消,隻因為宋師道“很好心”地勸告他說:“若解叔你大吼大叫,將姐夫引來的話,可憐我那外甥小小年紀就要扛起獨尊堡的偌大家業了,真教人於心何忍……”

解暉滿肚子都是苦水,宋師道顯然是早就和宋玉華說好,讓她不著痕跡地鼓動他們入山,又及時引開解文龍了……由於今日他們才剛剛送走宋師道,心情輕鬆又毫無防備,入山時也沒有讓護衛跟隨,才會給予對方這樣一個刺殺良機!

刺殺計劃早已定好,江湖方式嘛,就是這麼直接——等解暉死了以後,宋師道隻要連同宋玉華一起做出“刺客剛走、救之不及”的悲痛表情,厚葬解暉、扶解文龍上位,獨尊堡就完全成為宋閥的囊中物了:至於宋師道為什麼會折返回來,那正是因為他收到有人要刺殺解暉的消息,所以才特地急趕回來告知的啊……卻不料還是晚了一步,唉,可惜。

就算有人懷疑又能怎樣呢?宋閥占盡優勢,根本無須懼怕任何質疑。再說了,就憑解暉的那個草包兒子解文龍,不給宋氏姐弟哄得團團轉才怪了,也別指望他能查知他爹的死因再報仇什麼的了。

解暉身中數刀後,幹脆就放棄了抵抗,仰天苦笑道:“隻要你放過我的兒孫,我這條老命就任你取罷。”

“是解叔你先對不起宋閥的,我們並非沒給過你機會,”宋師道淡淡笑道:“你放心,我並不像你一樣冷血,為了某個女人的一封信幾句話,就賭上偌大家業,絲毫不顧親緣血脈!”話畢,他讓用劍的下屬利落動手,給了解暉一個痛快。

一切收拾妥當,宋師道正準備帶上解暉的屍體去與宋玉華會和、然後“悲痛”出山,驀地卻有一聲大喝由遠及近傳來——

“好孽畜,陰險至此,受死!”

宋師道目光一凝,死死盯著那飛身射來、一襲素衣的女人,乍然拔刀、狠辣的刀氣旋起迎上——“梵清惠?該死的是你!”

刀劍相交,兩人都是殺氣騰騰,滿心敵意。

梵清惠直到這時才完全確定:就是這個混小子在搞破壞——他先是破壞了師妃暄在洛陽的代天擇主,現在又殺了解暉,令慈航靜齋再難以動搖整個川蜀歸附宋閥的大勢……梵清惠幾乎快給他氣炸了,宋缺生的好兒子,真是該死!多年的修身養性都被她拋諸腦後,現在梵清惠一心隻想要宋師道的命!

宋師道又何嚐不恨梵清惠?他從小到大都籠罩在這個女人的陰影下,時刻都要擔心被這女人奪走了他的勝利果實:解暉也好、宋缺也罷,梵清惠隻需要說幾句話就能輕鬆解決,而他宋師道卻是辛苦謀劃了這麼多年,心裏怎能平衡?!

不過現在,梵清惠已經是遲了:一步遲,則步步受製;解暉已死,宋缺也已稱帝立後、徹底放下了她,這一局還是宋師道贏了……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絲冷笑:老尼姑自己送上門來,難道是嫌命太長?